薄司译轻笑了声,“看来是江逾白。”
“我……不是我从来没有说过……”
那股压迫感令她透不上气,他视线凝在她脸上:“秦湄,别对我撒谎。”
她抿紧了唇,整张脸透红。
现在,他不仅亲眼看到自己的落魄和困窘,还知道了她的另一个秘密。
薄司译下了楼,秦湄过了一会从楼梯下去,挨着楼梯角的收银柜旁边有一道门,是给结了账的客人出去的。
秦湄猫着腰,逋转身,就看到坐在楼梯角吃饭的薄爷爷,她下意识伸出食指压在唇上,示意爷爷别出声。
薄爷爷心领神会,也给她回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湄才松了口气。
从后门绕到前门,就看到小卖部门口的塑料椅上坐了几道青春张扬的背影,秦湄佯装刚到,跟江月年和江逾白打招呼,然后去冰柜里给他们拿饮料。
兄妹俩挨着坐,一张四人方桌,只有薄司译身旁是空的,秦湄坐下去的时候,心脏都忘了跳。
“小湄,你之前跟我说你爸妈反对你走艺考的事,怎么样了?”
江月年关心地看她,
秦湄指尖冰着汽水瓶,淡笑道:“谈妥了,我会继续跳。”
说着,她视线望了眼江逾白,心里莫名有股失落,或许是因为他要回连城了,又或许是他那客观理智的建议,让她找不到支撑。
“艺考也要学文化科,我最近整理了高二的学习笔记,给你和年年都复印了一份,有空可以看看。”
江逾白清朗的嗓音落下,秦湄看到他手中递来了几本厚实的笔记本,受宠若惊。
“谢谢哥哥。”
秦湄心里那股酸涩一下子就被冲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欣喜的雀跃,“练完舞我会认真看的!”
话落下,忽然意识到她练完舞得来小卖部打工,眼神不由瞟薄司译,希望他别这时候来冷嘲热讽。
然而一身黑色T恤的少年半靠在椅背上,自顾自地拿着冰矿泉水在喝。
秦湄心里忽然有些奇怪,江逾白跟薄司译的关系肯定比跟她要好,为什么笔记没有给他复印一份,毕竟江逾白可是年级前排的尖子生,难道……薄司译是辍学了吗?
可他妈妈又说找了关系让他去连城一中……
“有红塔山吗!”
忽然店里有声音传来,秦湄下意识扭头望去,是买烟的,按理她应该去招待,但现在薄司译慢悠悠地拖动椅子,朝江逾白说了句:“忙去了。”
看他离开,江月年掌心托腮地叹道:“哥哥,你再劝劝司译,让他跟我们一起去连城吧,留在溪屿上高中太可惜了。”
江
逾白语气平静道:“别人的生活不要随便指导,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既然明白在这个时候荒废学业很可惜,就更应该好好学习。”
被他语重心长的话一说,江月年双手捂住耳朵,秦湄忍不住笑了声,再对上江逾白的目光,紧张地敛下眉眼,低头翻他的笔记。
下午秦湄回集训营上课,刚把包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放好,忽然想到中午时江月年说的话,于是下课后就去复印室里把江逾白的笔记都复印了一份。
傍晚天气异常闷热,秦湄在水房里冲了凉,一身的水汽散不开,套了件草莓红的连衣裙来穿,收拾完后就赶去小卖部。
刚到店就瞧见几个小客人又围着冰柜在看,秦湄朝坐在电视机前的薄爷爷打了声招呼,爷爷第一句话就是:“司译在楼上呢。”
说罢,他又悄悄地说了句:“放心吧,司译说让我别跟人讲你在这帮忙。”
秦湄心头微微一怔,她求了半天,看来对他还是管用?
这会几个小学生又买了碎碎冰,挑的是红色的草莓味,说跟她的裙子很像。
秦湄心里高兴,看来虽然是在小卖部里上班,但她推销的能力还是出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