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父这么安排,沉思:“小弥爱吃松鼠桂鱼,我也会做,明天去买一条来。”
纪弥道:“您腰痛刚好多久,还是要静养,这两天天气又差,我真的不来打扰了。”
“你们就别和叔叔客气。”易父道,“当我是外人?可我瞧着你长大,把你看成小半个儿子。”
纪弥本就不擅长人情世故,被这么一说,简直难以应对。
两人僵持之际,Jing慢条斯理地插话进来。
“叔叔,这不是外人熟人的事情,我和表弟早就约好了要聚一聚,往常我俩难得见面,想有个机会说话。”
Jing再道:“他今天这顿已经在你这儿吃了,明天让他陪陪我,不算我贪心吧?”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没有冲撞长辈,但也有不容拒绝的强硬。
易父道:“家里也一样能聊天,去饭馆太不方便了吧?又是过节又是下雪,说不定都没空位。”
Jing八风不动,显然是职场老狐狸,只懂教书的易父不是对手。
他回答:“我订饭店了,付过定金不能退,地方离小弥家也近,您可以安心。”
话音落下,Jing笑了声,很和气地补充。
“虽然我也是来这儿不久,没站稳脚跟,但有关弟弟的事情,肯定办得靠谱。”
如果易父对此保持异议,仿佛是看不起这位表哥,便悻悻地没再强求。
纪弥担心多说多错,没再让Jing发挥,安抚了易父几句之后,挂断了这出通话。
尽管心跳还在七上八下,总觉得这事办得有哪里不妥,不过当下成功摆脱饭局,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易母从阳台叠完衣服,出来收拾桌面果盘,教育了几句丈夫。
“孩子们有自己的规划,你好心反而添乱,行了,各自都这么自在怎么来。”
易父面子上挂不住,岔开话题:“也不知道小远明
()天中午回不回来吃,也不知道跟我打通电话。”
“小远肯定要晚上才来了。”易母道。
易父摇摇头:“像谁啊这么燥?当初让他多读点书,刚成年就跑去赚钱了,一门心思往上钻。”
易母道:“有上进心是好事,人家也不想听你老头子唠叨。”
纪弥不参与别人的家事,安静地帮忙整理桌子。
等着米饭煮熟之际,易父踱步去书房,给绿植浇水。
纪弥跟进去参观了下,见角落处书籍散乱,询问是否需要以后,捆扎好放到了柜子里。
“这是下学期的课表么?”纪弥看到一张手写的纸。
易父和易母是小学老师,还没有退休,教的都是数学。
“是啊,这台老打印机不灵,还是手写好,我看得清楚。”易父解释。
纸上的字体很大,工工整整的钢笔行楷。
纪弥闻言放下课表:“要不要我看一下?读大学的时候有帮老师修过。”
易父顿了顿,赶忙摆摆手。
他让人不用这么客气,表示自己请的不是修理工,纪弥非要在这里帮来帮去的话,只能被轰出去了。
纪弥多观察了一眼机器,买来估计有六年不止,白色的塑料外壳早已泛黄,缝隙里积了层薄灰。
易父易母极少借助这类电子设备,所以它坏在那里,也没什么妨碍。
吃饭的时候,易母也说起这事。
“估计是碳粉没了,这种东西能在文印店买么?”她不太了解。
纪弥吃着虾仁:“我帮忙在网上买一份吧,会比店里划算,到时候填这儿的地址。”
正当易父要阻拦,易母道:“可以吗?我微信转你钱。”
这点便宜的东西不需要推搡,纪弥说自己等会儿就下单。
“话说你前些年都在学校里过年么?还是出去旅游了?”易母问。
纪弥潦草回答:“都有。”
读研的时候,导师曾在寒假带他访问交流,他有在当地短暂游玩。
其余几年都是在学校宿舍度过,室友们考完试纷纷回家,纪弥孤零零在屋里游荡。
他一边打游戏,一边用电脑打开联欢晚会,放出点嬉闹的声响,让环境显得没那么寂静。
回想起来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干过这种事。
过去太久,纪弥险些忘记了,起初他其实没那么适应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