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扫完,脸色阴沉。
他深吸口气,重新从卧室看起,两间房里都没有,书房也没有,厨房餐桌上的意面原封不动,酱汁已经凝固,客厅……
角落的沙发上,一团灰色的隆起,被阴影所包裹着,模糊不清。
他捏住手机,转身往外走。
叩叩。
“裴律,前台有位姓黄的老总说,是苟主任介绍——”
“就说我不在!”
“欸?”
时安然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嗒地一声,一股强光从头顶洒下,她下意识闭紧双眼,又往被窝深处钻了钻。
下一秒,被一只手拎住衣领,拖拽了起来。
“你以为绝食,我就会心软,放你出去?那你恐怕是还不够了解我,我有一百种方法强迫你活下去,比如先捆起来,再卸掉下巴喂进去,你想试试吗时安然?”
她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耳边在嗡嗡作响,便一抬手挥了过去。
啪!
裴恪的脸色顿时黑得跟墨汁一样,还没等他发作,两支细软的胳膊又缠了上来,搂抱枕似的圈住他的脖子。
“别吵……”
说完这句,时安然突然清醒过来。
谁在吵?她一直一个人住,哪来别人啊……
一个颤抖,她猛地推开怀里的物体,往后退去。
“你这是见到鬼了?”裴恪面无表情道,“还是发现抱着的,并不是以为的那个人?”
时安然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人?”
“不用装傻充愣,告诉我,为什么不吃东西?”???
“什么东西?”女人的表情显得更加茫然。
“……”
十分钟后,时安然站在厨房的冰箱前挑选食材,她时不时看一眼垃圾桶里的意面,露出万分惋惜的神色。
“行了,不用再装可怜,一份速食面而已。”
“可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煮面。”她小声嘀咕着,以为对方没听见。
裴恪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打出了一排省略号。
他面色如常的删掉,重新开始整理会见笔录。
很快,两碗阳春面端上了桌,时安然将其中一碗推过去,小心翼翼道:“差不多也快到中午了,要不,你吃了再走?”
裴恪本来已经伸出手了,一听这话,眸色一沉:“你这是在赶我走?”
“我……”
她想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在这个房子里,对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比六年前的那七天还要难以应对,倒不是讨厌,只是有点……不习惯。
男人似乎也不需要解释,自顾自吃完那碗面,到水池边把碗筷给洗了,擦了擦手,转身淡淡道:“这里的家电都可以用,但窗帘打不开,冰箱里有充足的食物,书房里有大部分领域的书和音像资料,左手边是健身房,客厅的壁橱里有零食和饮料……不要试图撬锁,也不要试图向外面呼救,锁是全自动防爆锁,墙面和玻璃也都做了隔音处理。”
时安然咬着半根面条,呆呆地望着男人在说完这一长串话之后,收起桌上的笔电,走到门口穿上大衣,扬长而去。
“我……”她对着满屋子的空气,呐呐道,“没想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