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大半根烟,他终于拐拐旁边十几分钟都没声没息的人,试探道:“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啊?”
“嗯?”
路行舟的神走得很彻底,肖凡又问了一遍,他才摇头否认。
“那……你妈又怎么你了?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
“没,都挺好的。干嘛这么问?”
“呃、没。就是……”
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做的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每次一问都是一句像在敷衍但也像真心实意的“好玩”,还有……肖凡能明显感觉到,路行舟之前怎么藏也会露出一点的“讨厌”似乎减轻了。
对考试、对可怕的姜大人、对不用太努力就能得到的那些东西的……讨厌。
好像变了。
丧丧的、冷淡的路行舟,好像变得愿意接受现状了。肖凡想要却没有的现状。
人也变得开朗了很多,时不时还能听到他和李姨的小孩打语音教人家写作业。连平常不说话时愁苦的眉眼间,此刻都透露着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但肖凡明白,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他发现,他在抗拒路行舟的改变。
“就是什么?”等了一会儿,路行舟追问,问得毫不防备。
肖凡不知道怎么说,他很抗拒那种变得可有可无的感觉,更抗拒把自个的心理归结为一个不好的词。咬着烟嘴,他只能使劲吸完最后一口烟,笑了笑,用“没什么”做了掩饰。
是不是真的没什么?路行舟懒得纠结,口气很平淡:“无聊你可以先回家,我还想坐会。”
“……没事,一起呗。”
“也行。”
路行舟继续望回湖面发呆去了。
沉默的半小时,一个什么也没想,一个想得尤其多。呆到九点一刻,两人往家属区回。
路行舟停在了路口,指指右手边那栋楼,“我去看看狗。”
昨天遛弯,路行舟发现黑熊精有点窜稀。给白子逸打电话,说是常事,路行舟按他教的喂了药。一日三次,今天还要喂两颗。
他这几天照料狗子的事,肖凡是知道的。奇是奇怪小老外怎么就盯上了路行舟,还放心别人随便往自己家里去,但这两周也没见路行舟和那人混到半夜都不回。肖凡没多想,权当路行舟喜欢那只小狗所以给自己招上了这码事。
堆了半个晚上的郁闷,肖凡一时没收住,“那谁还没回啊?”
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
路行舟对此很熟练地选择了耳聋,两句打发走肖凡,独自拐去了505。
黑熊精比白天看上去精神多了,见到这周临时上岗的铲屎官,小狗一个劲蹿路行舟身上舔他手。
想来是饿了。昨天小家伙就没怎么吃,怕难消化,下午路行舟给留了点小米粥。这会饭盆盆已经被舔得能照镜子了。
摸头摸下巴摸肚子,对付完热情似火的黑熊精,路行舟从玄关走到厨房,熟门熟路找到了狗罐头。
一个罐头,两铲子狗粮,拌一拌,黑熊精闻着味就过来开始哐哐干饭。随手拍了一段发给白子逸,路行舟转身回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