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眼皮的路行舟怔了怔,无意识摸上右手腕,晶石的温润掐紧了他的喉咙。
好大一会,等到医生再次询问的时候,路行舟才松开快被咬破的下唇,轻声道:“缓解过。”
就在不久前,他很好很好过。
好得太真实,以至于再次面对本已习惯了很久的窒息感,路行舟挣扎都来不及就倒下了。
失眠一周,他知道他现在需要药物。
04g阿普唑仑,一次两颗,睡前一个半小时吃,开了五天。
五天过去,路行舟又挂了门诊。药片换成了25g的地西泮,一日两次,白天一片,睡前两片。
这下梦是完全没了,也能一次性睡够六小时,代价是被药物副作用折磨。
除了上周一直出现的头晕乏力记不住东西,路行舟在使用过一天新药后的早晨开始呕吐了。
他抱着马桶,吐得整个人缩成一团,痛苦的哕声引来肖凡和李姨挤在卫生间门口。
“哎呀小舟你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路行舟摆摆手,“没……”
根本说不完整话,他又断断续续干呕起来。
“要不李姨您再去给他煮点粥吧。这里我来。”
“诶好好好。”
感官失灵了,另外两人的对话像被闷在一个罩子里。路行舟听不真切,一阵阵的痉挛将他的注意力搅得稀碎。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甚至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要干嘛。他蹲在原地,盯着有些黄水的马桶,脑子空空。
等再有感觉,已经是让人摇着肩被摇得有些晕了。
喊名字的声音也很大:“路行舟!”
惊了惊,路行舟微微一抖,抬头看看把他从地上拉起的肖凡,他居然笑了笑,接着拍拍肖凡的手背,喃喃着宽慰:“我没事,没事。”
肖凡无语一哂,“我很好骗么?”
愣了半瞬,路行舟撇开视线,重新低头看着自己光着踩在地上的脚尖,“对不起……”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你回来后一直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怎么了么?”
“没怎么。就是累,我有点累。”
“你那课题组的事?”
“嗯。”
“那今天请假吧,你这也不舒服,少去一天不会怎么样。”
“不用,我吃点药就好。我去换衣服,我要出门了。”
肖凡拧拧眉,“这么早?这才七点。”
“嗯,课题组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