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肚子里酒精含量零的车明,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真的被祁林拽着去了五大道。
“我一回家,就往这儿跑。”指了指五大道的标牌,祁林摘掉脖子上那架老相机的镜头盖。
“你喜欢拍建筑?”车明看着那些民国建筑,在阳光晃了眼时皱了皱眉头。
“建筑,动物,植物,都喜欢。”
“只要不是人?”
“我对肖像摄影没兴趣。”很轻松的说着,祁林略微举起相机,对好焦距之后按下快门。
“你这相机够老的了吧。”
“嗯,珠江的,比我小不了几岁。原来是我爸的,后来让我眯了。”
“你这拍完了胶卷就回家自己洗?”
“对。”
本来想念叨一句“多麻烦”,又意识到这是摄影发烧友那旁人无法理解的热情,车明没有多嘴,他安静下去了。
然后,看他不出声,祁林就开始突然耐不住性子。
“对了,你刚才干吗不喝两口啊?我还跟我爸说了你喝啤酒。”
“我酒量不成。”
“就一两瓶还能醉了?”祁林有点儿邪恶的挑起嘴角,“前天晚上你还喝了四瓶半呢。”
是啊,四瓶半是不假,然后不就让你那啥了嘛!
车明突然有点儿脸上发烫,那亲吻的感觉又涌现出来。他想扭脸去假装看旁边一栋民国小楼围墙上的标牌说明,却没想到祁林一下子把相机转向他,咔嚓抓拍了一张。
“别照我啊,我不上相,回头你镜头崩了可别赖我。”脸上更局促了,车明几乎有点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再说你不是不照人嘛。”
“那也得分是谁。”轻松说着,祁林暂时放下相机,和车明一道去看那标牌上写着某某故居的说明内容。
两个人都不出声了,就只是在那儿默读,可是祁林很快就发现,在默读的只有他一个。
车明在走神。
因为他开始提起和说明无关的话题了。
“其实,我是这半年来,酒量越来越差的。”
“啊?”
“真的,原来我可牛逼了。”突然笑起来的家伙有点儿率真有点儿傻,笑容里则带着些许无奈乃至感伤。
“是吗,原来什么水准?”祁林捕捉到那复杂的情绪,他试探性的开始询问。
“原来啊,半斤白酒差不多吧。”
“二锅头?”
“六十五度的。”
“那是不赖。”
“我还一直以为是家里遗传呢,我爸酒量好,我妈也能喝两盅。”叹了口气,车明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开始念叨起来了,但话到嘴边,就是控制不住,“可谁知道,酒量这东西,它也会倒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