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直觉自己一定是猜到任守心坎里了,因为他刚保证完毕,任守就又露出了浅笑,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同性恋?”
这句话一出口,平安就知道坏事了,这回不仅卖了陈飞飞,于晴和刘小芸也逃不掉了,编不出谎话的平安只能是招了供,一五一十的把他们打赌的事情说了出去,最后确定任守就是同性恋证据的那间gay吧。
任守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他随意的点下头对平安说道:“你去洗澡,然后去客房睡。”
平安松口气,幸亏他说的不是“然后去我房间睡”……
就这样混乱又不可思议的结果,平安算是和任守正式的同居了。
平安其实以前如何也想不到的,经过和任守有了不好关系的那一晚之后,自己还会再在这个房子里住下来,简直就是和这房子孽缘未尽,不过好像事情也不都是那么如他所想般糟糕,有些地方也是很不错的,比如每天早上的一件趣事——两人一起挤地铁。
一开始平安还纳闷任守自己有那么好的名牌车不开,非要去挤地铁自虐干嘛,后来问后才知,任总经理还是会算经济账的,开车油费绝对比地铁那两块钱多得多,然后两人就开始在上班高峰期的时间准时从苹果园坐地铁,体会那种列车一停,一秒内能够把人挤烂的生活囧事。
起初平安还是很不适应的,别看他一个大男人,其实他还是有一些小秘密,像睡觉认床认枕头认被子这种事情他都有,在别的地方就睡不踏实也会有,一晚上总共那几个小时睡眠时间,他还要折腾来折腾去才能入眠,睡了没多久又得起来坐地铁上班,几次都在地铁上昏昏沉沉低迷不振,好像下一刻就能倒头昏睡了。
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平安也就尽量去适应,总的来说几天接触下来,任守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只是这个人有时候太变化莫测,上一秒他还能对你浅笑不语,下一秒他就能对你皱眉抿嘴,整个一个关公变脸,不过平安也摸到了一个规律,就是不管他表面看上去怎么样,说的话也都没边没角莫名其妙。
一大早起来,平安洗漱完毕后,感觉今天精神也很不好,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头疼,北京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降临,虽然下的不算太大,也算是一股寒流入侵了,他穿戴好衣物,把包背上,临出门的时候看一眼兔子是否还安好,就和任守出门去了地铁。
站在候车的黄线外,不对,是根本看不见那条黄线,前面已经堆满了人,足足等了三趟车,简直画面就跟打仗没区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上了车后,平安就浑身无力脑袋发晕的靠在旁边银白色不锈钢管上,本想借物补眠,没料到后面一个姑娘那么能挤,硬是把他的身子和银白不锈钢给分开了,然后跨出一只脚就卡在了两者之间,平安一时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处于这么尴尬的位置更让他浑身不舒服。
还没来得及回身跟那位姑娘说,列车就来了个熟悉的急刹车,然后老天也不站在平安这头,顺着刹车的势头后面那位姑娘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平安一开始的优良位置,并且那表情得意之色像是跟平安示威。
而这边平安已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了,一脸撞上了前面任守的胸口,扑鼻而来的就是任守身上的味道,虽然不难闻,可是平安还是瞬间把脸抬起来,揉着鼻子:“你钢板做的么,磕死我了。”
头顶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笑:“你脸太软。”
“废话,我这是肉,你的是钢,不能相提并论。”
平安小声抗议,他的绝佳好位置被人抢了,还在任守这栽了一跟头,正感叹世态不公,头顶一只大手覆盖了上来,又把他的头扣在了前面的胸口上。
平安小怒:“你干嘛?”
任守低头在他耳边说道:“你的姿势不觉得难受吗,靠着吧。”
本身浑身难受的平安,听了任守的话后好像真的舒服了些,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就是如此,他本想再跟任守理论,可是这时候刚好是到站人流上涌的时刻,本就拥挤的车厢一时间连空气都快容不下了,平安也因为身后往上冲的人被挤的和任守贴在了一起,俩人都快成一个馅的了,平安也就真没时间在意自己的姿势问题了,脑海中只留下了一句话印象深刻的话:上班高峰期挤一号线的都是战士。
二十站地,足够坐上好一段时间,平安从早上起就开始头疼欲裂,靠在任守的身上忽略了周围险恶的环境,终于昏沉的睡着了。
这点时间平安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被人卖了,卖到了一家妓院做小倌,还是那种古色古香的地方,他本来还觉得都21世纪了,还有人开妓院这么搞笑的名字就觉得无厘头,可是直到他见到妓院的老鸨顶着任守那张浅笑不语的脸时,一下就惊醒了,后背还惊出了一身汗……
“醒了?你也已经快到站了。”头顶任守的声音传来,又把平安吓一跳,他抬头看见任守还是那身西装后,才吁了口气,反应过来任守的话后,平安一愣。
“你怎么没下车?”平安看了一眼头顶的车程显示,确定国贸站已经过了,白了一眼面前的人:“你傻啊,国贸站已经过了。”
任守微皱眉看着平安的脸,好像脸色变得有些不寻常的红,他又说了句让平安不明所以的话:“你身体不舒服?”
平安继续对他翻白眼:“别咒我,我不过是没睡好。”
车厢里响了一阵下车的提示音,平安转头拉着任守一起下了车,又把任守带到了对面候车的位置,对他嘱咐起来:“坐这边的车回去,反正就一站地,我先走了,你别又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