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瞅见周小川趴在我身上,因为这小子在听见开门声的一瞬间坐了起来,于是,小九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我衣服里塞着个靠垫的蠢样子。
"你、你丫干吗呢?"他表情都僵了。
"问他。"我立刻指周小川。
"去,我还想问你呢,你说你这样还怎么演出啊?"他打开我手,一脸追究我责任的表情。
"怎么着?连孩子他爸是谁都不知道?"小九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那就等生下来先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是谁的一验就清楚了。"
"对对,没错。"我连忙点头,"到时候看你怎么逃避责任。"
"去一边儿去。"他从沙发里站起来,"你才跟一海绵垫子有血缘关系呢。"
话一出口,休息室爆出一阵笑声,在笑声结束时,林强叼着烟走了进来,看见我的样子,他差点把嘴里的烟掉在地上。
"裴哥,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什么叫想不开呀,我就是因为想开了才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的。"我摸了摸衣服下面软绵绵的靠垫,"连孩子名字都起好了。"
"哟?叫什么?"林强边关门边问。
"小小川。"我话一出口,立刻被周小川一把掐在胳膊上。
"别乱取名儿!干吗不叫小小军哪?别弄得好像我是孩子他爹一样!"他瞪我,但并没有起到威慑作用。
"你本来就是孩子他爹,还想逃脱责任?"我"掩面而泣","真没天理,儿子,你爸不要咱们了"
那天是我们结束圣诞节演出的日子,几个人在休息室闹够了之后又跑到外头庆祝了一番,当晚,我去了周小川家。
"你今儿应该回去。"他泡在浴缸里,有点感叹似的开口。
"干吗?"手里一滑,我差点儿把香皂掉在地上。
"今天圣诞夜啊。"很舒服的说着,他轻轻翻了个身,趴在浴缸边沿看着我,"应该跟爱人一起过。"
"我这不是跟爱人在一块儿呢嘛。"我笑,"怎么着?还真不要我了?"
"嗯"懒洋洋的应着,他瞄了我一眼,"不要你了。"
"那成,那我走。"话说得特干脆,行动也特干脆,我冲掉身上的泡沫之后围上浴巾就出了浴室。
那次的情景特别有意思,我出了浴室之后就直奔卧室了,擦干了头发上的水,我钻进被窝耐心等待,一开始还是一片寂静,但几分钟之后,浴室便传出了水花声,又过了一会儿,是不安的脚步声,赤脚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迟疑的朝卧室移动过来,然后,我在鬼笑出声之前就被一只脚猛踹在了后腰上。
"你装神弄鬼的蒙谁呢?!"气呼呼的语调,周小川一把掀开被子,往外轰我,"去走,这是我床,你睡阳台去!"
"不会吧?我就这待遇?"我可怜兮兮朝他眨眼睛。
"你还想要多好的?"钻进被窝之后,他开始往床边挤我。
两个只有一条浴巾围在腰间的身体在挤来挤去中很快便赤裸裸了,于是我干脆把碍事的东西从被子里拽出来扔到一边,然后,热烘烘的被我就只剩了我和周小川。
"你怎么这么赖啊?"他皱眉问我。
"早说了,我是狗皮膏药。"耍赖的在他肩窝轻轻啃咬,我双手开始不安分的游移。
"我要是狠狠心,也就揭下来了。"带点嘲讽意味的话让我一下子止住了动作,抬头看他微微笑着的脸,我舌头有些不利落。
"川川那什么"
"什么呀?"他捏我脸,"但是会疼啊,粘在身上,腻歪是腻歪了点,可也比疼要好。"
一句话,差点儿让我红了眼圈,我在叹息中埋首于他胸前,沿着漂亮的肌体线条一路亲吻,我没有任何言语来表达我当时的情感,能做的就只有带领他尽快跌进快感的漩涡,我很认真的制造吻痕,然后听到他满足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呻吟。他一直是个贪图享受的典型,我则贪图将他带到享受的最高境界,我爱听他在极度快感中无助的叫我名字,那种呼唤能让我疯狂,让我忘了一切,就像回到混沌之初,所有都是零,所有都是无限大,无限远,然后,在愉悦与眩晕最终达到巅峰时,我听见了开天辟地的巨响,一道白光闪过,慢慢升华了释放感,沉淀了余韵之后,我眼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周小川。
"怎么了"喘息渐渐平定之后,他无力的问我,"犯什么愣呢?"
我半天没言声儿,就只是默默看着他,我意犹未尽的吻他,从他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的眉心到直挺的鼻梁,再到诱惑的薄嘴唇,我吻的很轻很轻,然后在他不着痕迹的拒绝中小心抽离自己的身体。
"居然忘了"我有那么点儿懊恼,是针对自己的,刚才竟然没有使用必要的润滑措施,"疼死了吧"
"嗯还成。"慢慢翻动身子,他把脸埋进枕头,"幸好你没全忘要是连那个也忘了,我就真该跟你急了。"
"太冲动了刚才。"低声念叨着,我把他抱进怀里,"下次绝对不会了,要不你打我。"
"我那儿打得动你。"他笑。
"那你咬我。"
"我怕硌了我牙。"轻轻叹了口气,他挣脱我的怀抱,然后有点儿费力的坐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我帮你。"我想跟过去,却被拒绝了。
"不用,马上就出来。"从床角抓起浴巾围在腰间,他懒散的朝浴室走去,我看着那个背影,有些出神,我不敢相信眼前的幸福,但这幸福又是这么真实,真实中带我进入一个几尽虚幻的世界,让我浑然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