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高扬用钥匙开了锁,而后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傅总,我去还钥匙。”
傅昀微一点头,跨步进门,随手把门带上了。
余高扬见状不禁失笑,就算不关门他也不敢进去。
傅总对周韫的紧张都写在了脸上。
卧室里,光线昏黑。
周韫呼出来的气都是烫人的。
傅昀摸着她的脑袋,眉心皱成了川字。
一整个上午,周韫都睡得昏沉。
不知多久,她撑开眼皮,入目是一道往外走的背影。
“三少,烧已经退了,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嗯,有劳。”
傅昀送走家庭医生,折回卧室就看到周韫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傅总。”
女人嗓子沙哑,鼻音浓重,一点没有平时的冷淡清脆。
傅昀侧身坐在床畔,原本盛满愠色眸子里,渐渐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出息了,不接电话,不回微信,我要是不过来,你打算自己在公寓里自生自灭?”
周韫难受的呼吸不畅,半张着嘴啜了口气,“不是,我没听到。”
傅昀见她实在难受,不忍再苛责,俯身端着水杯递给她。
周韫就着他的动作喝了两口,而后靠着床头,病恹恹地不想说话。
男人放下水杯,“昨天去九号公馆做什么?”
“你看到我了?”周韫垂着眼睑,眸底有一丝受伤,“是同学聚会,我跟你说过。”
傅昀恍然。
他无心一问,却泄露了他并未把周韫的话放在心上的事实。
也确实是忘了。
傅昀倒是没什么愧疚之色,只是抬起手想摸摸周韫的脸。
可下一秒,他就亲眼看到女人别开头,速度快的像是躲瘟疫一样。
男人的手顿在半空,气氛凝滞出几许尴尬。
傅昀敏锐地感觉到她态度上的疏离,连同肢体的接触都在刻意回避。
他只当这是女人生病期的小情绪,耐着性子问道:“所以在会所跟梁晋博发生口角的人,是你同学?”
周韫:“嗯。”
“问题解决了?”
周韫想到梁晋博,不免又回忆起梁婧月。
有些话,直接脱口而出,“算是吧,除了低头和解也没别的法子,硬碰硬我们玩不起。”
傅昀眼神一暗,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浅浅无奈,“梁晋博常年混迹各个会所,玩得开,你那些同学招惹他,也是不自量力。”
说白了,梁晋博就是个玩咖。
周韫顺势点头,“嗯,确实不自量力了。”
傅昀被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挑出了一点火气,“你是在为他们的破事打抱不平?”
“没有,跟我没关系。”周韫的眼底浮现水雾,配上她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整个人脆弱的不行,“傅总,没什么事的话,您去忙吧,我不太舒服,顾不上您。”
傅昀见状,火气灭了大半,语气也软了下来,“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人的事少操心。以后再碰见,躲远点,躲不开的话,给我打电话。”
周韫咬牙逼退眼里的雾气,却是红着眼眶低喃:“我给你打过电话。”
傅昀眯起眸,“什么时候?”
周韫也不把话挑明,不然显得她特别在意似的。
即便心里在意到犯恶心的地步,她仍然不想让傅昀看出什么端倪。
傅昀见她不说话,直接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翻看通话记录。
他平时应酬多,电话更是不少。
周韫昨天下午打的那通电话已经被挤到了倒数第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