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兮河听到“梁兮瑾”的名字一下子坐起来,完全不注意还在打点滴的手,挣扎着抓住林子承的手问:“子承,我哥哥怎么了?”
沈清宁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梁兮河和林子承交叠在一起的手上,淡淡的不悦从心底逐渐漫开,还未等林子承开口,他不动声色地把梁兮河的手抓起来,放回被子里安慰:“兮河,你哥哥没事,只是现在很忙,等忙完了就回来看你。”
林子承瞥了一眼被抓红的手腕,再看向沈清宁,嘴角微微上扬。
张悦洋此时陡然提高了声调:“兮河,这里还有我,你先好好养病。”
梁兮河胆怯地看了张悦洋一眼,又双眼泛红地看着林子承。
林子承温柔一笑,轻轻点头。
张悦洋面带冷笑,把韩书亦叫出病房,询问关于梁兮瑾的事情。
梁兮河一见张悦洋离开,刚才紧绷的情绪突然没了,她靠着枕头,呜咽着:“你们都当我是小孩子,不敢和我说实话,我知道哥哥肯定生了什么事?”
林子承坐在床边问她:“你觉得自己长大了?”
梁兮河点头:“子承,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和你昨晚的经历一样。”林子承笑着看她。
梁兮河一怔,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是张悦洋做得吗?”
林子承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
梁兮河看着他温柔和煦的笑容,思索了几秒后,撒娇的说:“我不想一直躺着,我想出去走走,想呼吸清鲜空气。清宁哥哥,子承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沈清宁心领神会地笑笑:“兮河,我先去给你找个轮椅。”
梁兮河点了点头。
梁兮河住的医院是私人医院,这里的医疗水平和它的价格一样高昂,所以没多少人。他们来到一处安静的小花园内,梁兮河回头看了几眼确认没保镖跟上来,才放下心来。
沈清宁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兮河,昨晚我送你回酒店后,怎么突然想下楼。”
梁兮河仰头看着沈清宁,撇了撇嘴,像要哭出来一样,又强忍憋回去。
林子承:“是不是因为你哥哥让你下楼?”
梁兮河身子一怔,低下头,没吭声。
林子承温柔一笑说:“在病房的时候,谁说自己长大了?长大意味着很多事情可以做决定,比如今天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可以说什么。”
很久以前,沈清宁一直觉得林子承是一个不折不扣,吃人血馒头的恶魔。只要他觉得有趣好玩的人或事,都会巧妙地达成目的,最后又伪装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现在沈清宁明显感觉到林子承像把自己生活在另一个空间里,那个空间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它的规则依林子承决定,所以好也是真的好,坏也是真的坏。他大概也觉得这样的自己与别人格格不入,所以戴上人人喜欢的面具。
不知为什么,这想法冒出来后,沈清宁心里竟隐隐作痛起来,他知道戴面具的痛苦,更何况像林子承这样强大无比,那比常人还要忍受更多。
沈清宁在百感交集的柔软疼痛里,生出了一种想无尽宠着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