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给二人做笔录,大兔子钻进房间,将安尧推出去,不肯让安尧看。
安尧并未在意,跟着另一名警察做完笔录,领着又戴上头套的大兔子上楼清理伤口。
大兔子想自己清理,又因为玩偶服和头套不方便,笨手笨脚地把扎在脚底的碎玻璃更往伤口里推了推。
安尧看不下去,拍开大兔子的手,拿着小镊子帮大兔子清理脚底伤口里的玻璃碴。
大兔子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兔子头,低头看蹲在他身前的安尧,动都不动一下,像只真正的兔子玩偶。
安尧问他:
“疼吗?疼就说。”
兔子脑袋摇了摇,也不说话。
安尧低头,长睫毛垂下,视线里是一双修长好看的脚,脚底沾满了灰尘和玻璃碴,遍布伤口,脚掌延伸上去的脚踝还微微红肿,铺开一片瘀青。
那瘀青看起来有段时间了,受伤时应该挺严重,才导致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退。
安尧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清理完伤口上好药,又帮大兔子缠上了纱布。
他从工作室里翻出一双拖鞋,让大兔子暂时穿着。
安尧的办公室飞满了大兔子给的气球,他见大兔子注意到了,笑了笑说:
“谢谢你送得气球。”
大兔子摇摇头,视线一转,看到办公桌上摆着的几张照片。
基本是安尧的照片,还有一些安尧和朋友的合照。
安尧去给大兔子倒水,递给他的时候细心的插了根吸管在杯子里面。
他见大兔子一直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看,说道:
“那是我十八岁的照片,当时刚高中毕业,去参加班里的蒙面晚会。”
大兔子点点头,捧着杯子又看了好一会儿。
照片里的安尧戴着小丑面具,头染成了烈焰一样的红,穿着打扮都很新潮,和如今沉稳的模样大相径庭。
大兔子捧着头套边缘往上推开一点,低头含住吸管喝水,依旧不肯露出自己的脸。
安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唇边带着微笑。
他看到头套下露出线条清晰好看的下巴,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是戴着黑色耳钉的半截耳垂。
安尧十分熟悉那只黑色耳钉。
大兔子本人没现自己露馅了,咕嘟咕嘟喝光了一杯水后立刻把兔子头套放了下来。
安尧接过空杯子,又倒了一杯温水重新递过去,这次大兔子捧着杯子没打算喝。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之前不是会说话吗?”安尧突然问道。
大兔子想到之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快跑”,整只兔子看起来都不好了,他捧着杯子,许久才开口:
“不想说话。”
音调很奇怪,像是故意改变声音后的别扭。
安尧唇边的笑意加深,也不再追问,只是拿出手机叫车:
“我叫车送你回家吧?你家住在哪儿?”
大兔子猛地站起来,把水杯还给安尧,抬步就要往外走,变调的声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