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之现已二十有一,尚未婚配。而二公主正与第二任驸马闹完和离,感情处于空窗期,她一直歆慕白庆之,得知一直宅家的白庆之竟然来到宫中,她怎能不追来。
安阳依稀记得,那时候的现在,父皇对她提及了婚嫁一事,她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甚少对二姐三姐有什么关注。只是一次去给母后请安,听得里面传来二姐的声音:“若得白郎,女儿愿守着他一个人过一辈子,遣散家中所有面首!”
然后又听到了三姐的声音:“二姐姐,白郎至今尚未婚配,听说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而你却和离了两次。谁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一时兴起呢?咱们虽然贵为公主,但那白家好歹也是延绵了百年的世家……”
三公主虽有几位情人,但她坚持只谈情不谈婚嫁,是以至今还单着。皇帝主动提了几次她的婚事,但三公主不为所动,她生下来就是追求惊世骇俗的爱情的,却又不愿被那红尘缠身。这样一个人竟然主动来找皇后提及自己的婚事,怕是对白庆之动了凡心了。
结果二公主与三公主便因白庆之而交恶,更在一次宫中花宴上争锋相对,推挪间将一旁劝架
的云妃给推水里了……
皇帝很生气,皇帝想揍人!
丫的两个冤孽,争男人竟然把老子的小妾给祸及了!老子的女人不舒服了,你们的男人也甭想舒服!当即痛斥了两个女儿,而那个导火索白庆之也顺带地被皇帝给削出东宫。至于白庆之后来去了哪里,安阳就不大晓得了,反正她的印象中自己出嫁的那一年,东宫就没有白庆之这个人了。
安阳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茶盏抖动了一声,二公主莫名看着她:“怎么了?被烫着没?”
玲珑连忙帮她擦拭手上与袖口的水渍,安阳这才回过神,讪讪笑道:“二姐姐入宫可是欲寻那白庆之?”
二公主毫不掩饰,灿烂地扬起笑脸:“正是如此!”
“可我听人说那个白庆之为人极其冷淡,二姐这般前去……”拜托,你们知不知道太过彪悍的后果就是被父皇通通削成白板啊!可怜那如花似玉的白庆之,就这么被你们给炮灰了。
二公主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对旁人性子冷,对太子可会?”
安阳摇头:“那倒不会。”好歹是太子哥哥的东宫舍人不是,定与太子哥哥交情甚好。
“那就是了。”二公主很有信心,“我是太子的亲姐姐,他对太子极好对我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安阳脑中不由蹦跶出这么一句。
“安阳,太子素来疼你。等会儿你就与我一道去承文馆,嗯……就说御厨新做了几样新奇的点心让他尝尝。”
←_←,二姐姐,你觉得这个谎话你自己信么?!
安阳头都大了,她既然知道二公主与三公主会因白庆之而闹的很僵,此时就不会袖手不管。
上一世的她如一只提线木偶般朝着父皇与母后给她画的轨迹生活,只是一味的顺从却从未思考,人生单纯的如一张白纸。这张白纸却被姜敬与那叶小娘子泼上了一层黑墨后燃烧殆尽,成灰,成粉,成尘,风一吹,最后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
男人如洪水猛兽,凡是跟这种生物沾上边肯定没有好下场。看看前世的自己,看看前世的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
悲哀啊!
地位尊贵,受万民供奉的几位皇室公主竟然都栽到了男人手里!
“二姐,我倒不觉得那白庆之有什么好的,不过生了一张俊俏的皮相罢了。天下俊俏儿郎多得是,如此巴巴的去看他,反而让人误会好像咱们皇室公主没见过世
面似地,也凭白给他抬了身价。”
二公主惊得半响合不拢嘴——不是吧,她的白兔子幺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少顷,二公主才缓过来,说道:“安阳,你那心思都在书画诗词上,哪里还会留心旁人。你若与我一道见了白郎,定不会出此言语了。”
安阳见她神色坚定无比,知晓自己再怎么说也打消不了二公主的念头了。既然知晓了前世之事,如今她眼前有两条路:一、撮合二姐与白庆之;二、求父皇给白庆之指婚他人以此断了二姐的念想。
这个姓白的就是个祸水!
有了主意,安阳立刻吩咐玲珑带上糕点便与二公主一道乘辇朝承文馆而去。
半道上毫不意外的遇到了同日进宫的三公主。二公主冷笑一声,低声道:“走快些!”抬辇的宫人立刻加快了脚步。
安阳这边的宫人对视一眼,也加快了步子紧跟着二公主。不远处的三公主自然是看到了二公主,见她那花枝招展的样子心底就来气,“跟本宫追上去,慢了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宫人们唯唯点头,纷纷使出了吃奶劲的追去。
二公主看见三公主追了过来,猛地拍扶手:“都没睡醒吗?平时养你们有何用!”
听到主子发怒了,宫人们叫苦不已,又加快了步伐。
三公主自然是不甘示弱。
安阳颇为无语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只觉得一阵风扑面,原来自己宫里的人见前面二人走远也加快了步子,安阳立刻道:“你们给本宫慢点!”
宫人们松口气,暗叹自家主子还算人道。
“跑那么快做什么,糕点还在我手上呢!”安阳默默翻个白眼,不急不缓地徐徐而去。
承文馆是皇宫藏书所在,一个极其风雅的地方。左右偏殿为学士办公之所,主楼名曰浩瀚,里面藏书如浩瀚星海。每本书都按其分类依次放于紫檀暗八仙的木格内。每走几步便有一个八窍香炉,里面的香料可以防止虫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