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晏冒著太陽,照舊走回學校,又熱又急,出了一身汗。
燕婉的課是下午第二堂,從四點上到六點,中間有十分鐘的課間休息。
他進了寢室門,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洗完也才不過兩點鐘,還得再打發一會兒時間才能去上課。
以往幾乎每一天,嚴晏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怎麼今天這麼難熬。
他也從未像這樣對某一節課抱有期待,更何況這還是文院的必修課。
說出去能嚇壞他家的糟老頭子。
嚴晏想法設法地磨蹭了一會兒,時間終於爬過了三點半。
他呼了口氣,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剛吹好的頭髮,看了看覺得不滿意,索性翻出一頂鴨舌帽戴上,這才出發去了教學樓。
兩手空空,筆都沒有一根。
頗有「刺兒頭」學生的風範。
他到教室的時候,還有十多二十來分鐘才上課,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教室里已經擠滿了大半的人——這些人的膚色並不是黑黝黝的,所以不是大一生。
但衝著這個上課的積極性,估計也就是大二的小師弟和小師妹們。
嚴晏看著師弟師妹們一股腦地往前排座位擠,情不自禁地緬懷了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然後依舊在教室最後一排靠門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還不忘把腦袋上的帽子反過來戴,露出了完整的一張臉。
——萬一他親媽看不清人臉,上課不點名字,直接叫「那個戴帽子的同學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豈不是窘大了?
嚴晏坐在門邊百無聊賴,眼看著來晚了的同學逐漸填滿整個教室的後排,神色還有些懊惱,不禁驚訝於這堂課的滿員程度,對燕婉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趴在座位上,對周圍的人毫不關心,因為他目前並沒有看見辛然那出挑的身影,心裡有點遺憾,感慨著自己的運氣確實不怎麼好。
他打開微信,看著辛然的頭像發呆,心裡忽然貓抓一樣的痒痒,非常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問一下辛然這會兒有沒有在上課?是不是就在自己附近?
想著想著,上課鈴就響了起來。
嚴晏依舊趴著胡思亂想,並沒有注意到前門進來了一個人,只是覺得周圍的人群突然騷動了起來,冒出了不少嘈嘈雜雜的小聲討論。
——雖然他沒注意聽大家都在說些什麼,也壓根聽不清。
正當他失望地準備趁亂從後門悄悄溜走時,一道溫潤的、熟悉不已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然後直接把他整個人釘在了板凳上。
他聞聲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