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子。他只是确认这东西在这儿,就又重新塞回去,什么也没看。
直到下班后,公司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贺云再次摸进余书缘的办公室,将那沓厚厚的报告单夹在办公包里带走。
短短几分钟的路,因为贺云自己心乱如麻,路上走得踉跄几回,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公寓。余书缘今天一天都在鼎丰,回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快七点了。
贺云做好饭菜等他,胃因为紧张而一直痉挛,他觉得自己的脸似乎绷住了,表情是僵硬的,嘴唇似乎有千斤重,根本无法打开。贺云坐在小茶几前沉默地等着,大约二十分钟后,听见门出的“滴哩”声。
余书缘欣快地推开门,语气有些雀跃:“当当,总裁回来了!”
说罢,迅解了身上的各式“装备”换回轻松自在的休闲家居服。正好洗完脸出来,余书缘看见贺云早已坐在小茶几旁等他,一路快步走来,满意地往地上一坐,催促道:“贺云!快开饭!”
贺云不着声色地递给他一双筷子,看那家伙满意地吃起来,不知怎的,心里沉重的情绪也一道压下去,他配合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谈下一个大单!”余书缘放下筷子,兴奋地说:“鼎丰好多老旧业务生产线,我早就想精简一些,把节约下来的资源用来扩充东南亚市场,顺便将旧生产线搬过去,今天终于敲定了!”
他竖起手指,比一个“二”:“差不多谈了两年,终于定了!”
“哇。”贺云为他乘汤,感觉身体像冰块融化一般,又能重新动了:“那以后是不是要经常去东南亚?”
余书缘的表情难掩骄傲与得意,贺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颊肉,换来他弯成月牙的笑眼。贺云看见他的笑眼,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情绪太过浓重,似乎要随着胃里的东西一起涌出来。他不着声色地咽了口唾沫,好在余书缘没有现。
“让他们去。”余书缘面无表情:“我这几年不坐飞机。”
贺云笑一下以示回应,随即话锋一转,状似若不经心地问:“余书缘,咱们回林苑住吧。”
“嗯?”余书缘一顿:“hy?”
“这儿条件不好,”贺云眼神有些闪躲:“你不是嫌弃卫生间是暗卫,还嫌弃床窄。”
“条件是有点差。”余书缘点头:“连衣柜都没有,衣服没地方挂,都皱了。”
贺云一哽,有些心虚:“对吧,还是回林苑吧,再请个阿姨。”
林苑虽然不大,但好歹厨房是厨房,客厅是客厅的,还有正儿八经的餐桌,至少不用窝在小茶几上吃饭。以前两人住13o6,请阿姨定时来做饭打扫,活得比在公寓舒适多了。
余书缘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贺云又加码:“实在不行,回盛港吧,回盛港你才住得舒服。”
“盛港那么远。”余书缘淡淡地说。
“是有点远,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贺云点头如捣蒜,看了看他,又说:“实在不行,就把这边的工作辞了,回那边再找工作不也一样吗。”
余书缘放下筷子,冷不丁地问:
“你干嘛妥协到这个程度?”
“什么妥协。”贺云装作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话,跟你一起住盛港的三层大别墅,那不是我赚了吗?”
“可是你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贺云一愣,总是这样,他总是会被余书缘的坦诚忽然击中,好像被他用手攥住心脏,酸得麻。余书缘这人的心思太细腻了,好像所有情绪都会被他看光,就连自己尚未察觉到的情感,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