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还蹲在窗边一丝不苟地端着枪。
宋剑把小蛋糕扔在他的小脑瓜上“吃点东西,你一直在抖。”
陈陌揉了揉脑袋,把小蛋糕捡起来,撕开封口,像小老鼠一样默默地小口吃着。
他刚才是真的害怕了。
他怕自己已经被感染,他被宋剑会杀了他。
以前一个人逃命的时候,陈陌反而没有那么怕死。
那个时候,他过一天算一天,没有未来也看不到指望,对死亡也麻木得很,甚至有时候实在太寂寞,会想走出去让丧尸咬一口,变成丧尸就不会寂寞了。
可现在他再也不想死了。
只要在宋剑身边,他的心就跳的很厉害,仿佛是要弥补他这么多年的平静如死水的寂寞,情窦初开的少年心里烧着火,所有炽热的爱恋都在激他求生的本能。
他爱着一个人,又怎么甘心就这样死掉。
陈陌吃了好多小蛋糕。
饱腹感和醉意一起涌上脑子,陈陌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又好像觉得有点丢人似的自己抱成了一团。
宋剑看着好笑,揉了揉陈陌的小脑壳“睡,我守夜。”
陈陌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窝进了宋剑怀里。
宋剑僵了一下,但没有把他推开。
陈陌终于放心地睡着了。
宋剑听着怀里小东西有规律的呼噜声,心里泛着些难以言喻的酸甜苦辣百般滋味。
言若明是不会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睡觉的。
哪怕逃亡的路上他们有时候只能挤在一个小木箱里过夜,言若明也会独自靠在角落里,无声地划开一个绅士的界限,好像是怕占他便宜似的。
宋剑轻轻抚开陈陌额前的乱。
这样再看,陈陌和言若明长得也不是特别像。
言若明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经营着一家医院,掌控着言氏的医学基金会,温柔且理智。
可陈陌
世界末日的折磨好像阻碍了这个孩子正常地长大过程,他仍然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固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大人世界的规则,却总是茫然着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宋剑习惯性地去口袋里摸自己的皮夹,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他把自己的外套给陈陌披着了。
宋剑自嘲似的笑笑,低头去陈陌身上找,却僵在了原地。
陈陌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像只怕冷的小动物一样缩在他怀里,那件外套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宋剑心一沉,叫醒了陈陌“陌陌,我的外套呢”
陈陌还被那两口白酒迷糊着,被宋剑叫了好几声才猛地醒过来。
他想起来了,宋剑的外套被他在情急之下脱下来当武器蒙在丧尸脸上
宋剑声音有些严厉了“那件衣服的口袋里有我很重要的东西,陈陌你把我的外套丢到哪里去了”
陈陌只觉得宋剑一直在摇他,摇得他天旋地转。
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吗
陈陌想起了那个皮夹。
宋剑总是会随身带着那个旧的皮夹,常常拿出来看一眼,眼底弥漫着悲伤和怀念。
那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就像妹妹留给他的糖,就像妈妈交给他的家门钥匙。
可对宋剑来说那么重要的东西,却被他弄丢了。
陈陌不擅长辩解,他也不愿意向宋剑解释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机。他只是在一片恍惚中努力去寻找宋剑的眼睛,愧疚地带着哭音低声说“对不起我我不小心弄丢了”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了陈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