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還沒開口,獨屬於青年的氣息就將他包裹住,他將他圈在懷裡,鎖在岸邊。
低頭咬住他的頸側,裴謹先是一僵,然後便軟了身體。他看著今晚的星空,眼神由清明寵溺,變得迷濛,他的眼睛裡下起了大雨,濕漉漉,黏糊糊的。
整個人仿佛案板上的麵團,被扭捏成各種精緻的小點心。
夜裡寂靜,只有水聲,還有人的低啜聲,變得甜膩。
水紋盪了一圈又一圈,一開始只是小石子投入,這水紋便盪得又小又慢。池子裡多了兩尾糾纏的紅白鯉魚,身形較大的白鯉魚甩著巨大的魚尾,同紅鯉魚轉圈,嬉戲,然後直接一卷,拉扯著對方直接一頭撞進溫泉池深處,水花掀起幾尺高,仿佛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最後那紅鯉魚只能被大白托著,長大魚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
江景鳶把人鎖在懷裡,另外一隻手還攥著對方的腳踝,他輕輕地啄吻著沒有回過神來的男人的額頭,鼻樑,臉頰,嘴唇,然後低聲問,「怎麼去談生意我電話打過去沒信號啊。」
裴謹迷迷瞪瞪的,他靠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地蹭著,「那裡沒法有信號。」
江景鳶輕輕拍著他清瘦雪白的脊背,然後捏上了對方的耳垂,裴謹低哼一聲,縮得更緊。
他像在撓一隻貓的下巴,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您這是到哪裡去談的生意怎麼會沒信號?」
對方沒再回應他,只有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江景鳶揺了搖頭,扯過浴袍把人裹著趕緊進了屋子裡去,正幫他擦乾身體時,裴謹又醒過來了。
男人因為常年待在室內,皮膚白得似雪,身量雖高,但因為體弱,顯得清瘦和屬於少年人的纖細,一身的皮肉養得精貴細嫩得讓人都不忍心弄。
比如現在那腰腹部及以下,還有那玉白腳踝,修長的脖頸,還有雪地紅梅處。
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景鳶在這事是個激烈的變態。
醒過來的裴謹一邊同他說話一邊偷偷打量著給他擦身體的青年,對方坦蕩正經得仿佛面對的不過是一件死物罷了。
他那麼沒有誘惑力嗎?
自己確實一身軟肉,不似阿鳶,精壯有力,充滿男子氣概。
想著想著,他便撲到江景鳶懷裡,江景鳶被他撞得有點懵,然後對方輕咬了下耳朵,「阿鳶可真有柳下惠的遺風,要是阿鳶躺在這裡,換我來給你擦身體,那肯定不會輕饒了你。」
江景鳶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對方推開,看著裴謹,「裴先生,一滴精十滴血,我得保養好身體,不然日後可沒法讓您滿意。」
裴謹低頭樂了,他想江景鳶確實妥帖,明明是為了照顧他的身體,卻沒有直說,他是怕自己因為病弱的身體而自卑。
裴謹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們送點吃的和我喝的藥過來吧。」
…
胡鬧了幾次,確實有點餓了。裴謹從來沒有下不來床的時刻,所以江景鳶看著對方甚至還能給他剝蝦,白淨的手指,指甲粉紅,真好看。
裴謹一邊給江景鳶剝蝦,一邊向忠叔還有幾個主事的人吩咐道,「就按往年的來,儘量精簡樸素,唯一特殊一點的,就是我身邊的位置,你們一定要確認好,是給阿鳶的。」
忠叔掃了眼裴謹脖子上的吻痕,忍著笑點頭。
「嗯,其餘的也沒什麼,記得早點把我媽請過來,每年流程她都搞錯。」
「先生,老太太說她上了年紀,記性不好,讓小兒媳幫她記。」
江。正投餵蝦。小兒媳一愣,裴謹扭頭就吃到了蝦,「為老不尊,我自己的人我都捨不得讓他費這種精力,別搭理她,她不準時來,就同她說,讓幾個老傢伙一直陪她住到清明。」
第二十三章我陪著裴先生去,我和他們吵
忠叔只能應著,畢竟母子兩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特別是兩人對上的時候。
他臨要出門,還是走到裴謹身側,壓低聲量,「您脖子上還是注意點這幾天,免得老一輩過來了拿著這事說道您和江少爺。」
江景鳶離得也近,自然聽清了忠叔的話,他抬頭看向男子白膩的脖頸,確實,顯得那紅痕很鮮艷。
他情緒穩定,臉皮也厚。繼續安安靜靜地剝蝦,看上去純良又無辜,哪裡像是會好意思咬脖子留痕的人。
反倒是裴謹臉微紅,抬手按上自己的頸側。
「再上面一點。」江景鳶輕掃一眼,給他遞上了滿是蝦仁的粥,好心提醒到。
哦,你還挺精準。裴謹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放下了手,「沒事,這只能說明我們阿鳶在這方面還是很有意。」
忠叔嘴角抽了抽,也就您能誇得出來。
等他們離開後,兩個人也吃了個半飽,裴謹吃得少,今天還是在江少爺的抬眸注視中,把那一碗粥給吃完。
刷了牙就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等到江景鳶上了床之後,他慢慢靠到青年身邊,直到躺在了對方懷裡,才心滿意足地闔上眼。
江景鳶的手搭在男人腰上,輕柔地給他揉著。
「睡吧,我還好,不用管我。」
「不太困。」
養生達人只要不工作晚上十點半之前必睡覺,眼下居然說出不困的話來,裴謹勉強來了精神,語調溫柔,「怎麼了?是有什麼事覺得想不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