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拧下眉头眼睛微眯,好似也在极力地忍着什么。
宴席一度中断,武则天也起身更了一回衣。趁这当儿,刘冕也将太平公主劝慰下来,终是让她没再哭泣。
武则天再度回来,众人把盏数旬,她再将话题扭转到之前:“其实立储,既是国事天下事,也是我皇族家事。我们一家人,就该同气连枝统一意见,相互辅助共为犄角。这天下都是我们一家的,我自己自己人都不齐心,谈何驾驭天下呢?”
“母亲所言即是。”刘冕等人自然恭维与应合。
“唔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也算是想清楚了。”武则天略着头,若有所思似在自言自语“便如太平所说,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反而无从决断,返璞归真未尝不是大智大勇贤儿!”
李贤浑身一颤急忙站起身来拱手而拜:“孩儿在!”
“你来当太子吧!”
第二天的朝会,皇帝便宣布了这件大事立潞王贤为东宫太子,不日便回神都举行加冕仪式。
其实现在,谁当太子对刘冕来说已然不重要了。
不管是谁,只要他进了东宫,刘冕的地位都丝毫不受影响。立李贤为太子,无便是武则天和刘冕之间达成最终契合同盟的最佳局面。
原因和理由,似乎无须过多的解释了。值得一提的是,狄仁杰等重臣也曾在大非川大捷后,立场鲜明的站出来强烈建议皇帝明立储君而且力挺潞王李贤。
此一时彼一时。这在早几个月前,是不可想象地。当时不管是谁,都没这个胆量向皇帝进这样的谏言。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可是大非川一役后,朝堂格局斗然变得分明,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也潜于众人视线之外的李贤,就如同大浪淘沙风吹尽,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
这一切,就是包括武则天与刘冕在内、所有的人在时局这块大棋盘上进行博奕,从而得出的结果。
与其说是武则天选择了李贤,还不如说是悄然改变地历史,选择了李贤。
而刘冕,就是推动历史发生改变的那一根金手指。
可是这位重要的金手指人物刘冕,现在所要忙碌的,便是他与太平公主的婚事了。
皇帝要嫁女,这当然不能含糊。加上要娶皇帝之女地刘冕也非等闲,自然要将它办成天下第一等的事。大周刚刚经历地战乱国库空虚,刘冕与太平公主便私下掏钱,筹办这一场旷世地婚礼。
们地钱也多得花不完,也没什么地方可花了。
婚期定在年末。到那时,太平公主也该生下了孩子恢复了身体。当然,以太平公主的身份,她只能做刘冕地正妻。最先入嫁的慈安郡主是太平公主的妹子,很自然的被‘贬’为了平妻。
这些都是家事了,刘冕丝毫不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影响到自己家庭的和谐。一来黎歌心胸宽广从不在乎这些,而来自己这个大家庭,也不是世俗的普通地大唐家庭,全没有什么阶级等级之分。出了门,刘冕是一家之主,太平公主高贵无人可及是主母。可是回到了家里,刘冕这个家主说不定就要被几个女人合起来欺负,太平公主这个后进门儿的老婆,也要乖乖的心甘情愿的给公公刘担茶倒水,和黎歌她们打成一片全无尊卑可言。
这似乎还真是太平公主奢望中的梦想中的生活。她就是想过这样的日子。
数日后,皇帝返京准备为太子李贤进行加冠典礼。刘冕与太平公主带上了上官婉儿与洛云,也一路随行。
加冠典礼上,刘冕与狄仁杰这一文一武担任了左右司仪,意义自然非凡。颠沛流离又沉寂了数年地李贤,一夜之间咸鱼翻身成了东宫之主。就在典礼仪式上,李贤宣誓效忠皇帝尊重武氏,立下了绝不伤害武氏一人的誓言。
这显然是武则天的要求。虽然她顺从的时势认定了李贤这个储君,但无也是担心武家之人会从此受尽诛戮。为武氏之人讨得一纸护身灵符,是她必须做的。
可是这样的誓言真的能做为护身灵符么?
后话而已。
虽然所有人都在心中盘算猜测,可没有一人必提出质。毕竟,将来如此,没有人能预测。时局一天天都在变幻,谁也无法将它牢牢把握在手中。
刘冕也是一样。他清楚的知道,历史政治较量便是你死我活,输的一方没有活下来地理由。也许武则天在一日,武三思等人便可喘息一日。一但她这个老皇帝归了天,会是个什么模样,就无人可知了。
没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如此透彻,也无法将一切的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武则天不行,刘冕也不行,没有人能行。
所以刘冕只能尽力的去做到‘合理’。顺天应人保自身,如此而已。
将来会如何,交给将来。
典礼毕后,刘冕便带着太平公主,回汴州老家了。上官婉儿与洛云自然随行。
一路绮丽风光欢声笑语,自是无法细说。
太平公主只恨自己怀胎数月,不能如同上官婉儿她们一样驾着马儿一路畅快的游玩,只能由刘冕陪着她坐在车中,小心翼翼的保着胎。
几日之后,到了汴州乡下老家。
来得可不巧,便是黎歌要临盆。
一家人来不及叙说离别重聚之情,紧张的忙碌开了。
历经千辛万苦,黎歌为刘冕生下了一个宝贝儿子刘思哲。
老刘家总算添丁,一家人欢喜无边。
太平公主头一次来到这里,被刘家这浓郁地亲情感染到迷醉了。她便也没再把自己当作是什么公主,心安理得的当着妻子、儿媳和主母。
这样的太平公主,无是受人尊敬与喜爱的。经过了短时间的惊悸与犹豫之后,刘等人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超级大牌’的儿媳,与之相处得其乐融融。
刘冕带着太平公主,在家里一住就是月余。期间诸般喜乐,便如汪洋大海无法取一滴而叙之。
刘思哲地满月酒,皇帝闻喜都发来了庆贺赏赐了新礼,刘冕醉到一塌糊涂。
黎歌卧倒在床忧心忡忡的不停叮嘱,太平公主有孕在身也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唠叨,上官婉儿与洛云、韦团儿三人一起挤到床上,为刘冕擦身换衣灌喂解酒汤。
刘冕始终只是哈哈地大笑,笑得像个失心疯的汉子。天亮时醒来,却在身边卧着三个美人儿,便也顾不得嘴中酒臭未去,挨个儿在她们每人地香腮之上吻了过去,将她们都惊醒了过来。上官婉儿便作假怒的要来拧她的鼻子,洛云则是早就扯住了他的耳朵左右来摇,韦团儿跳下床,便去取洗漱之具。
睡在同房另一榻上的太平公主与黎歌也醒了,怏怏的骂着刘冕是个烂酒鬼。却又有些酸溜溜地,恨那刘冕没来相陪。
刘冕环视她们一眼,哈哈的大笑:“老婆们,过段日子等你们的身子骨好了,咱们一起出游游遍中原江山万里土,什么名山古迹都去踏寻一番。还要去漠北拜会突厥的大汗,吃那最正宗的烤羊肉。”
“去突厥!”众女一起来问。
“是的。”刘冕笑道“皇帝给我一份差事,让我带着洛云担任抚慰使,前往拜见突厥大汗。”
洛云大喜:“真的?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到漠北老家,看到我娘和弟弟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