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檀挑眉笑道:“你家主子派头如此大?”
“那当然。”那门子压根听不出来这是在套自个的话,倒豆子一样把主子威名宣扬,“在坪洲我家主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绝没有我家主子摆平不了的事!” “不知你们是从何处知道主子住所,如果不想惹祸上身,便快走开!”
关之檀轻抬下巴,示意门子往后看,陈敏正脚步匆匆的往这赶,一向沉稳淡定的陈大人在看见门外女子容颜时,心已经死了半分,又听见门子无礼,脑袋蒙,冷汗直冒。
还没走到关之檀面前,她就软了腿,直直的跪了下去:“王爷——下官拜见王爷。”
真是好大的一个礼,黄平悄然侧身避开。
关之檀立在原地,不动不言,只是她那没有感情的双眸落在陈敏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陈大人这是作甚,叫自家下人看了威名何在。”
“不敢,不敢,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放心,陈大人若是想死,便离死不远。”关之檀向前迈步,踩在陈敏手背,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女子头皮麻,喉咙干涩。
糟了,若不是还有一丝侥幸支撑,她此刻就要瘫倒在地。
“下官,不知,王爷要听什么。”陈敏战战兢兢的坐在下方,高坐的关之檀漫不经心的撇着浮沫,闻言一笑,回道:“本王南下一次,花去几月,舟车劳顿不说,郁气烦躁积聚,让本王很是头疼。”
“下官恨不能替王爷解忧,斗胆请王爷移步后庭,赏几出戏曲。”陈敏弱弱提议道。
黄平有些瞠目,这人这么能装傻,犯下重罪却像是无事生过般坦荡。
关之檀此时也看向她,眼神的意味分明:多学学人家。
“陈敏大人误会了,本王的意思是,你再耽误本王时间,惹得本王头疼加剧,本王此刻就杀了你。”
“王爷息怒!”陈敏立即欠身,再抬头时少了几分镇静。
“我朝律法圣明,在朝官员非经陛下裁决不得处死,死了下官事小,毁了王爷荣声事大啊,王爷息怒——”
若不是黄平知晓内情,定会被陈敏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表演蒙骗过去。
关之檀不再言语,眼眸冰冷沉静。陈敏欠身,不敢抬头看她。
半晌后,关之檀才淡淡道:“你在等的同僚们已经被抓了起来,本王亲自来你府中,不过是想听听你的交代,既然陈大人无话可说,那便罢了。”
关之檀起身,不再停留,大步往外迈去。
“我说,我说——王爷!”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陈敏如闻惊雷,见王爷当真不再多言,立即跪倒,伸出双手留住女人的步伐。
坪洲富裕,税法又全国衡平,扣除最高税率所得,还剩富余,原本这钱应当是用来造福坪洲百姓,可百姓并未穷苦到引起京中注意,而税款又按时缴纳,这些钱若是占为私用,上下皆不会觉。正是对税法的熟知与对上下的侥幸之心,让这伙人一拍即合。
“合理。”关之檀如此评价。
陈敏哪敢出声,垂低着头颅,不一言。
“等陈大人上京后可以跟修律馆提提建议。”
“本王还是想最后劝告你一句,不义之财中既有取,也有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