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兴旺不信,抢过方孝忠的书包,把里边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果然没有烟。田兴旺没好气地:“钱呢?”
方孝忠便掏兜,把仅有的十多元钱全给了他。田兴旺还不知足,又摸他裤兜。
他全程站立如同木偶,既不挣扎,也不哭泣,随便田兴旺怎么摆弄。摸了一阵确实是没有,田兴旺也没了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兴致,威胁让方孝忠明天带五十块给他,就骂骂咧咧走掉了。
看他走远,方孝忠才捡起地上的书包,把书本文具装回去,一路埋头走回家。
都说人是在一瞬间成熟的,方孝忠的那瞬间来得太早。自从他真正明白他父亲是强奸犯意味着什么时,他也开始真正明白自己身处的环境,以及这个环境运行的规则。
明白这些后,他就放弃了无意义的抵抗,无论外界施加于他什么样的恶意,他都选择承受,是为他身上罪恶的血脉赎罪,也是他没有“不”的选项。
他做不到继续纯真,也无法再无忧无虑,成熟的代价就是杀死那个天真快乐的自己,在麻木不仁中苟且偷生。
只有在张逐面前,那些死去的部分才会活过来。那是仅存于他们之间的,在秘密基地,在采石场的峡谷……那些纯净如白雪、灿烂如阳光的日子里所遗留下的,他最干净快乐的童年时光。
【作者有话说】
只是环境真实性还原,并不鼓励未成年吸烟
第47章独占
吃过晚饭,方孝忠问奶奶要五十元钱。
“怎么又要钱,你奶给你生活费才过了几天?”
方开国自认没有亏待过这孩子,吃的穿的用的玩的,街上孩子有的他全有,零花钱也没有克扣过,就这样他还总要钱。特别是上了初中,要得更频繁了。
“你以为咱家开银行的,没钱了只管印?”
方孝忠站在桌边上,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走,沉默表达他要钱的决心。越是这样,越是叫人看得生气,方开国就要摔筷子,雷亲婆话:“好啦,他不就要五十么,你给他。”
“说的一个星期给五十零用,今儿才星期三。你说他吃饭有饭票,来回有车骑,花钱的地方咋那么多?”
“城头吃的玩的多,同学一招呼,也不能叫他不去。孩子不合群,容易被欺负。”
老婆子了话,方开国不情不愿掏出钱包,给他数了五张十块的。雷亲婆又快抽出一张,“多给十块,省着点花。”
拿到钱的方孝忠脸上也没什么喜色,只点了点头,背起书包又要出门。
“你去哪儿?”
“和同学一起写作业。”
“找哪个同学?你敢去找那疯傻子,有你好果子吃。”
方孝忠不理睬,推着自行车就跑。
雷亲婆追出去大骂:“你崽子翅膀硬了,说什么都不听,只有要钱的时候认识人,狗东西……”看他骑车跑远了,又扯起嗓门大喊,“早点回来,晚了给你给关外边。”
自行车飞驰过几条小巷,到了那六层老楼下,方孝忠朝二楼窗户学狗叫。张逐立马就出现在那窗户后面,朝他招了两下手。
“你爸在没……”
不等他问完,张逐已经消失了。他只好把车扛进门洞,先上楼。
房门也没关,方孝忠一推便开,也和里边正要出门的张广耀打了个照面。他下意识就抬起手臂,心想真倒霉,还特意打了暗号,张逐怎么也不说他爸在。
张广耀却并没有顺势给他一下,或者踹他一脚,只是狠狠嘬腮从肺里抽一口痰吐在他脚前,就把门摔上走了。
方孝忠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