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發?現母親消失,塗聿倉惶地?離開洞穴,地?面上?滿是厚重的積雪,看?不見任何腳印。
他幾乎是隨意選定方位,一股腦地?朝前走,累了就停下,餓了就舔幾口?雪充飢。
兔兔球自?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壓根不具備生存技巧,胡亂地?趕路。
後來還碰上?一頭花斑巨獸,笨拙地?逃跑,又慌不擇路地?跌進雪狼的領地?。
若不是對方覺得兔子的體型太小,還不夠塞牙縫,打發?時間一般追著玩,欣賞弱小靈獸瀕死時的恐懼——
塗聿早已喪命於虎齒之下。
「哥哥,我有在努力回憶,但還是想不起來。」
兔兔沉默半晌,小腦袋往白狼的頭頂一擱,有些心虛地?蹭了蹭。
「我之前趕了很?久的路,夜間休息的時候都精神緊繃,記憶里只剩惶恐不安……」
這是意料中的答案。
郎櫟並不驚訝,心底反而滋生出一種隱秘的愉悅感。
他卑劣且陰暗地?想,小傢伙找不到家、找不到母親又如何?
分明是頂好的事情。
如此一來……
便可以永遠留在他身邊。
郎櫟不需要?塗聿的主動,只要?不拒絕、不推開他就行了。
溫水煮兔兔,早晚有一天能做盡親密之事,而不僅僅是用?掌心與?唇舌。
縱使思緒萬千,狼王表面上?依然半分不顯,語調溫和地?安慰道:
「沒關係,寶寶別擔心,我們有的是時間。先往左邊走試試看?,找不到再折回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哥哥~」
塗聿按住一隻三角狀的狼耳,湊在耳畔說話,嗓音甜軟,透著一股黏黏糊糊的撒嬌勁。
「你對我真好!」
哥哥究竟哪裡凶?
莫不是阿洺哥哥誤會了?
他晃晃小腦袋,不再多?想。
塗聿站了一會兒就累了。
很?快滑下來,趴回到狼背上?。
他伸出小爪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扒拉白狼後頸處的皮毛,以己度人:
「哥哥,你走了好久,累不累呀?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仍然精力十足的郎櫟:「……」
實不相瞞,有小兔子陪著,再走個三天三夜也不會累。
但他的想法一點都不重要?,兔兔的話即是不可違的真理。
「好,我聽寶寶的。」
前進的腳步一拐,郎櫟尋了處靜謐的地?帶,聽不見嘈雜吵耳的鳥叫聲。
可惜四處皆有厚重的雪層,擔心脆弱的嬌寶受涼,總不能直接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