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冲就好啦。”韩域坐在侧面吧台前,含笑的眼眸飘动着点点的流光。那个位置是给喝单品咖啡的客人与咖啡师交流的,平时只有林青北的客人会坐在那里。
曾柔偷偷觑了他一眼,搓搓手,“如果不好喝,你可不能怪我!”
“当然。”
韩域闲适的转动着右手食指的戒指,看着曾柔拿出手冲壶有模有样的冲泡着咖啡。
“曾柔,你在干什么?”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唐轻大踏步走了过来。
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位客人对不起,我们店里的服务员不懂规矩,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擅自为您冲泡了杯不合符标准的咖啡,影响了您的咖啡体验,我代表DECADE向您道歉。”
韩域漫条斯理的拿起分享壶为自己倒了杯咖啡,缓缓的掀起眼眸,“是我要求这位店员为我制作咖啡,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唐轻看到韩域清隽的脸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俊逸矜贵的男人,惊艳到一时间忽略了韩域话语中的冷然。
她抿了抿自己的头发,再次恭敬的开口,“这位先生,本店的单品咖啡,需要由专业的咖啡师亲自冲泡才能充分展现它丰富的口感,我们这位店员刚来时间不长,不太懂店里的规矩,不如让我们的专业咖啡师重新为您冲泡一杯令您满意的咖啡。”
“我有说过我不满意嘛?”韩域轻轻撩起眼帘,“什么时候起满足客人的要求成了不懂规矩?我倒很想知道知道有哪条规矩重要得过顾客至上?”
韩域语气中的温度急降至冰点以下,空气瞬间紧绷,冷凝,寒意沁人。
唐轻怔怔的语噎,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伍佩仪之前在学校已经见过韩域一次,知道他和曾柔认识,悄悄向曾柔做了个“好样的”的手势,系上围裙走到工作台后面,进入工作状态。
眼睛却偷偷瞄着这边。
林青北一心只关心咖啡,对韩域是谁,长什么样子,态度冷不冷并不关心。
他拿起滤杯低头味了味里面咖啡残渣的味道,墨黑的瞳眸闪了闪,抬眸看向韩域低声询问道:“您不介意我尝一尝吧?”
韩域做了个请的手势,竟自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抿着,“我觉得还不错。”
林青北从操作台下拿出一只空咖啡杯,从分享壶里倒了半杯咖啡出来。
唐轻晃然回过神来,看到林青北的举动,再次毕恭毕敬的对韩域道:“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咖啡店的专业咖啡师,林青北,他在去年的国际咖啡师大赛中获得了优异奖,由他冲泡出来的咖啡味道更加浓郁,层次也更加分明。”
说着她向林青北使了个眼色,“青北,快为这位先生重新冲一杯咖啡。”
林青北好象没听到唐轻的话一般先味了味杯中咖啡的香气,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舌尖在口腔里打了个转,让各个部分的味蕾充分接触到咖啡液体后缓缓咽下。
然后看向曾柔,眼神中透着几分赞许,“不错。你的悟性很高。”
曾柔初来咖啡厅打工的时候就和林青北交流过有关手冲咖啡的问题,林青北和她分享了一些自己的心德,从这杯咖啡的冲泡效果来看,曾柔完全领悟了自己所说的技巧。
他慢慢尝了一口后徐徐地开口,“不过,这款咖啡豆经过日晒法处理,味道偏浓郁,更适合使用虹吸壶。”
说着他拿出虹吸壶,重新制作了一壶咖啡,他的动作很慢,象是有意为曾柔做示范。
曾柔也的确看得很认真,偶尔提出一些问题,林青北耐心的一一解答。
咖啡完成,林青北分在三个杯子里,分别递给曾柔和韩域,三人边喝边轻声交流着。
被晾在一边的唐轻僵立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紧紧握着手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儿。
不过除了一直从旁观察的伍佩仪,另外三个人全部专注在咖啡的品尝上,根本没人注意唐轻的反应。
韩域虽然不是个专门的咖啡爱好者,但他广博的知识让他对各个产地的咖啡如数家珍。总能适时的引出林青北的话题。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发觉曾柔对这方面有些兴趣。
林青北很久没和人交流咖啡心得交流得这么开心了,话题更是滔滔不绝。
唐轻脸色僵硬的站了一会儿,负气的扭身进了后面的休息室。
关好休息室的门,唐轻拿出手机,悄悄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没有说具体的事件,只婉转的表达了一下希望老板过来店里巡查的意愿。
在她看来,一个在咖啡厅兼职的服务员不好好工作,和咖啡师一起陪客人品尝咖啡,简直就是不务正业,这场景如果被老板看到,一顿批评、外加扣当日薪水肯定是少不了的,说不定老板一个心情不好,今天就让曾柔走人了。
报着这种心情,唐轻从休息室出来时脸色明显好了不少,站在收银台前,眼睛不定瞄向门口。
苏恒接到店里电话的时候,刚刚被女朋友放了鸽子,左右无事索性就来店里转转。
一推开店门就看到坐在吧台的韩域,这个男人太过耀眼,既使是一身普普通通的白色休闲装,也穿出了名门贵胄斐然清贵的气质,格外的抢眼夺目。
多年前一次商务活动中苏恒经人辗转引见算是和韩域有过一面之缘,多少对他显赫的身份有所了解。
这会儿在自己的咖啡店里看到韩域如此接地气的和咖啡师交流,苏恒着实吓了一跳。
待看到站在韩域对面,笑靥如花的曾柔,苏恒又好象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可是……这么爷不是不近女色的嘛?
传言果然不可信啊!
唐轻看到苏恒的眼睛在韩域与曾柔之间打转,唇角溢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绕过柜台迎过去,肚子里已经打好腹稿,“老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