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眼睛这么尖?
江昼含糊不清道:“就脸上挨了一脚而已……”
“原来真打输了。”褚荀轻轻地笑出声,转过身去翻医药箱,“难怪脸都肿了。”
他一笑,江昼就躁得慌,局促不安地把视线转到窗外,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褚荀手里拿了棉签和一罐深色的药水回来,微微俯身,一只手捏住他下巴,“别乱动。”
其实他可以自己抹药的。
不过褚荀捏着他的力道有点重,显然没有松手的意思,江昼放弃了挣扎,小声嘀咕:“你轻点啊,别故意搞我……”
“是擦药更疼还是挨打更疼”褚荀却拿着棉签在他青紫的脸颊上按了一下,看见他皱眉,冷冰冰地问:“既然怕疼还打架?”
“诶我……”江昼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烦躁地闭上眼,“你不懂。”
褚荀家庭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明白他这种在烂泥里打滚的人?
“你闭眼睛干什么?要我亲你吗?”褚荀又往他脸颊上按了一下,刺鼻的药水味和酸痛让江昼睁开眼,下意识往后面缩,连带着椅子都滑动了一段距离。
“猪苟你说话一直这么神经病吗?”
江昼更恶寒了,“你上课照镜子,下课还想搞男同学?你没问题吧?”
褚荀又笑了,他的笑意总是很浅,如温柔的水,像是在开玩笑,“你下次再逃课打架,我还能更神经病一点。”
“你他妈别得寸进尺!”
江昼受不了他,继续往后缩,拿胳膊挡脸,“别碰我!”
褚荀放下药,视线从上往下倾泻,失笑道:“你又炸毛了。”
“什么炸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变态,你——”江昼狠狠地瞪他一眼,拿手护住了自己的胸,“你别想得逞!”
褚荀被他逗笑了,无奈地摇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平铺到书桌上,“别的我不跟你计较,今天晚自习又逃课了,记得写检讨给我。”
他又指着计划表,好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我把你的学习计划安排好了,从现在开始执行吧。”
死装。
“黄鼠狼给鸡拜年……”江昼磨磨蹭蹭地看了一眼计划表,瞬间两眼一黑。
天杀的,这个计划表已经精确到分钟了!
从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十二点,每分钟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睁大眼睛,使劲儿在一堆学习时间里寻找休息时间,看了半天,终于在高数和国学课的交界处,找到了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你是想逼死我吗?”
褚荀冷淡道:“以你的基础,不这样安排是没办法跟我一起去华清的。”
“我有说我要去吗?谁要你管了?”江昼硬邦邦地反驳。
“我要你去,你就得去。”褚荀声线更冷,明明是毫无道理的一句话,像是有魔力,一下子天降巨石,压到了江昼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他死死抿着唇,沉默地看着那张计划表。
褚荀语气柔和了些许,“试试吧,实在撑不下去我们再想办法。”
许久,江昼缓缓道:“褚荀,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我知道我很烂,烂到家了。你做再多也救不了我,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你在我身上白费力气做什么?”
他后背挺直,视线停在计划表上,表情却很恍惚,“没必要管我,你也要学习,你把时间花在我身上,你怎么办?你国学课才七十多分,你先管好自己吧。”
“我是竞赛生。”褚荀说,“华清保送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