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眼底一片漆黑,“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真是……不怕死啊。”
江复临死死瞪着他,“反正老子都走投无路了,拉一个垫背也算值了!”
“你想拉我垫背,跟你一起下地狱啊?”江昼很突兀地抿着唇笑起来,是那种听了黑色笑话的笑,被人挠了胳肢窝的笑,“你要不要这么搞笑?”
江复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两颊凹陷得可怕,一年的逃亡时间让他身体机能近乎崩溃,他自知没有活路,把目标转向了江昼。
运气好,从江昼手里坑点钱,还能逃亡一段时间。
运气不好,那就让江昼跟他一起死。
反正这个儿子他也不喜欢。
他握着刀又一次要冲上去,他之前观察过,现江昼行动很迟缓,应该是被冻僵了。而且江昼手里没刀子,不可能打赢他。
寒光闪烁——
下一秒,江昼干净利落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锋利的军刀,直指他的喉咙!
他的手指骨修长有力,握着军刀,没有丝毫的颤抖。
稳稳当当。
这一刀下去,必定封喉见血。
雪落到肩头,江昼眼底好似有一把幽暗的火,他很慢、很慢地笑了,“江复临,我就说你是个蠢货,你以为是我落单了,你怎么没想过,是你落单了?”
他灿烂一笑,“就在刚刚,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就埋伏在附近,江复临,你该落网了。”
江复临慌乱回头,只见四周突然出现了一批便衣警察,都在极朝他们这边跑来。远处也有狙击手已经用枪指着他脑袋了。
输了。
被算计了。
他以为是江昼落单了。
却没想到也许真正的猎物是他自己。
江复临狗急跳墙,猛地跳起来,想跟江昼拼个你死我活,然而江昼比他高一大截,反应度远不是他能比的,先一步把刀刺进了他的肩膀。
江复临手臂一下子脱力,没能握住刀子,鲜血淋漓。
警察扑过来,把他按在了地上。
江复临崩溃地喊出来,“江昼你个贱人敢算计你老子!你等着,老子出来了弄死你!你个畜牲,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贱人——”
江昼噗嗤一声笑出来,抬脚狠狠地踹上他脑袋,居高临下,“江复临,你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你想拉着我一起下地狱,所以才选择回来找我,对吗?”
江昼蹲下身子,和他平视,满满都是嘲讽,“你失算了,我不会和你同归于尽,相反,我会踩着你上位。你知道吗?我这种行为叫做大义灭亲,真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江复临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把他弄死在这里,“你个贱人,贱人!跟你那个死妈一个鬼样子!下贱!”
“那又怎么样,起码现在是你坐牢,而我在笑。”江昼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他小时候期待过所谓的父爱,后面他只希望爸爸别打他,到最后,他只盼着这个人去死。
尤其是奶奶去世以后,他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只想让江复临血债血偿。
有个警察拉过江昼,上上下下检查,紧张得不行,“受伤没?”
江昼恢复到平日里那副纯良的姿态,微笑道:“没有,我贴了几十个暖宝宝,不冷,装给他看的。”
出门之前褚荀就给他衣服里面贴满了暖宝宝,别看他穿得不多,实际上他现在身体暖和得像个火炉。
江复临还在地上叫嚣,被警察按着,警车从风雪中来,呜咽的警笛声像是一种悲悯的宣告,划破了寂静的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