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垂下眼,嘴唇紧紧抿到一块,把脸撇到一边。
“说话,小满,你说话。”褚荀觉得自己有点像封建王朝里的昏君,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不信,他只听江昼的,只信江昼的,前提是江昼肯说话。
他不傻,上一刻江昼还在买礼物,下一秒就来酒店了,任谁都会觉得诡异。
一切就像串通好的,那么巧合,水到渠成般生了。
江昼拳头攥紧,无力地垂着脑袋,“就这样吧。”
“你们两个……”褚荀后背凉,他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展成这样,他甚至有信心,江昼绝对不可能跟褚湘搞上床,就三个小时的时间,江昼就算会飞也来不及。
为什么不解释呢?
江昼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盯着江昼的脸,一点点逼近,眉眼耷拉下来,“别撒谎好吗,说实话。”
“哥!”褚湘突然崩溃地哭出声,哭得喘不过气,“你为什么这么偏心?是他的问题啊……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你不管我了吗?你不管我了吗!”
她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迫切地想要引起关注,可是唯一的观众并不领情,很陌生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褚荀松开江昼,摇着头退到一边,一字一句,一字一顿,“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总之,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褚湘又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不信……真相摆在你面前你都不信吗?你问他啊!你问他做了什么啊!”
理智和感性在不断拉扯,褚荀只觉得心如刀绞,一个是妹妹,一个是爱人,他以为这是一道解答题,只要他做得好,就能够平衡。实际上这是一道选择题,只有a和B,从来没有共存。
他甚至能猜出来褚湘的用意,望着妹妹满是泪痕的脸,他竟然觉得陌生。
陌生。
那个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土豆一下子长大了,变成了现在这样残忍的面目。
褚荀喉咙紧,“小湘……为什么这样做?”
“你不是知道吗?”褚湘温柔地笑起来,“哥哥,你什么都知道啊,你问我干什么呢?”
下一刻,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褚妈妈惊慌失措地闯进来,直直扑向褚湘,“宝宝,宝宝,怎么了?让妈妈看看,看看——”
她身后还跟着家里的女佣,一脸紧张,“夫人,您别着急,身体要紧啊!”
江昼眼睁睁看着她们闯进来,苦笑了一下,表情很怪异,近乎扭曲。
和计划一模一样,只要这一切生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褚荀也不会管他了,他就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明明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难过?
好戏。
真是一出好戏。
他是这场戏里唯一的小丑。
褚湘瞬间哭成泪人,趴在妈妈怀里,哭得喘不过气。她是真的委屈,泪水打湿了一大片衣襟,褚妈妈心都给她哭碎了,“宝宝,怎么了,跟妈妈说说……不哭了,不哭了……”
褚荀背影孤傲挺拔,许久,他弯腰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走到江昼身边,把衣服披到他肩头,垂眸道:“去穿好。”
他态度很冷淡,好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江昼心脏猛地刺痛,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卫生间,嘴唇被他自己咬出血,眼底一片血红。
外面哭声此起彼伏,褚湘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妈妈,江昼他……他……他说要给我过生日,叫我去喝酒,然后就把我带来这里了……”
褚妈妈哭得比她还厉害,死死抱着她,快要哭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