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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鸠占鹊巢（第1页）

第二天一早，两人骑马奔向灵药山，余音向梁玉安说：“上山有许多条路，从富县过去，最近的是走后山药园，那里属于门派重地，有人看守，进山后你就跟在我后面，以免被误伤。”

梁玉安点头应好。把马拴在山脚下的小溪旁，余音带着梁玉安踏上回家的路，后面的路只能步行，走不了马。不知道是余音心情好，还是避免沉默的尴尬，一路上，她给梁玉安讲解碰见的植物药性，适合治疗什么样的病症，门中师弟师妹们曾经在制药过程中闹出了什么样的笑话等等。梁玉安听了之后，更是觉得：灵药山不愧是宝山啊！

讲到兴起，余音讲起了师傅平时不允许她独自下山，每次下山，都是跟着师傅或者师兄师姐一起。其实她记性好，方向感强，自己借着采药、配药的机会，现了好几条小路，可以到达山下，偷偷下山来过好多次。说完才觉说漏了嘴，回头用亮闪闪的眼眸看着梁玉安，梁玉安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声表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余音满意的回头，继续前行，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要你保密的？难道你和柳十三在宗门里经常惹祸，所以轻车熟路？”

“哪里有？！我们只是经常一起玩儿罢了！”

余音说：“我知道，你们男孩子说的玩儿，就是各种闯祸，我在山上见得多了。说到柳十三，不知道他跑掉没有，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呢？”

梁玉安说：“就像你知道你的师弟们说的玩耍就是到处闯祸，我知道柳十三说他有办法避开追捕人，就一定能避开，所以不担心。在跑路这方面，我和我师兄都服他。”

余音补充：“话痨这一点，我也服他。”说着，噗嗤笑出声来，梁玉安也被逗笑了。

路上的痕迹逐渐多了起来，余音解释：“平时，我们配药，会来到这边。咦，这是哪个，竟然拿刀剑乱砍，让我知道了，定让大师兄狠狠罚他。”梁玉安把她拉住，走到她的前面，低声说：“不太对，我怀疑这些痕迹不是你的师弟师妹们采药弄得。这里已经有路了，我走前面。”

再往前走，两人都不再说话，余音也看出不对，小路两边的植物被人胡乱劈砍、踩到，像是搜索、寻找时故意弄断、踩倒的，她的同门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她轻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两人躲在药园的篱笆外，透过缝隙向里看，余音彻底失望的说：“不是我们的人。看样子我师父他们没回来。”

梁玉安问：“你知道你师父他们平日里下山经常会去哪里吗？我们去那些地方看一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余音说：“只能这样了。我现在还想去一下我以前住的地方，去拿一样东西，我不想让它落到别人的手里。”

梁玉安表示理解。两人嘀嘀咕咕，商量着合适的路线，怎样避开他人的视线，穿过宽阔的药园。经过各种迂回，交叉前进，他们终于有惊无险的从另一边走出药园，余音又呆住了，梁玉安把她拉到药园门口工具屋的后面：“又看到什么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余音的眼睛红了。

“什么没了？”梁玉安不解的问。

“我们以前住的地方，都没了。”余音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梁玉安看着眼前一栋栋崭新的房屋，雕梁画栋，错落有致，掩映在树木花草之间。不禁咂舌：这是谁啊？好大的手笔呀！

等余音平复好情绪，梁玉安对她说：“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我看这些房屋都像是新建好的，不一定都有人住进来，我想去前面探一探，至少要弄清是谁鸠占鹊巢，你在这里躲好。”

余音点头同意，说：“好，我和你一起。”

灵药堂所占的位置大，为了方便学习，众弟子居住的地方相对集中。如今，那些他们亲手搭建起来的茅屋，草庐都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砖石结构的房屋，主体结构已经建成，精雕细琢的门窗有的已经安装完毕，只待最后一遍上漆。房屋之间的连廊，石板路，院落里的假山，流水，花园里的亭台楼阁，也已有雏形。远远地，听到人声传来，两人循声过去，躲在影壁后，看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上百的工匠，叮叮当当的雕琢着石像，石栏，石柱，石板等物件。再远些，另一批工匠在打制木质家具，门窗等装饰。再远些，还有人，忙忙碌碌，看不清在干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梁玉安心想：要是以后灵药堂被证实无罪，这片园子算是谁的呢？

终于等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手拿图纸，领着几个工匠抬着两扇雕好的门走进建筑群，告诉他们把门装在什么位置，然后自己一个人往回走，边走边看边对照图纸，不时点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忽然，一颗石子飞来，打在管事的后脑上，他眼一翻，倒在地上。梁玉安和余音从暗处出来，余音捡起飘落一旁的图纸仔细记在心里，梁玉安在管事身上搜出腰牌，递给余音看，自己也好奇的看向余音手中的图纸：百花园图例。

余音说：“我记住图纸的内容和腰牌的模样了，把它们放回去，我们走。”回去时，余音按照图纸所示带路，没有再兜圈子，直接绕到标明书房的位置，果然看到尚未整理的书籍胡乱堆在地上，门窗上锁，无法进入。梁玉安看着她着急又渴求的样子，微微摇头，伸出左手对她说：“借簪一用。”在余音崇拜的目光中，梁玉安打开门锁，让她先进去，自己随后进去，掩了门在门口望风。

“梁玉安，这里的书都是我师傅的藏书，还有我们平日的笔记，把多年心血留给这些人实在不甘，就这样毁掉又舍不得。我想尽量多的带走，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那就多来几趟，做好伪装。”

“谢谢你。今天就先带走这几本吧，我们明天再来。”两人照原样锁好门，悄悄离开，余音怀里紧紧抱着几本泛黄的书籍。

既然打算还去灵药山，梁玉安和余音两人回去后，就在富县租了个僻静的小院，买了些废弃旧书和竹片木板，还有装东西的大口袋。两个人捣鼓了大半夜，准备好了足够的替代物品，还认真商量怎样又快又安全的拿走书房里的东西。

最后，他们制定计划如下：先把准备好的假书运送到药园工具房附近的篱笆外，在篱笆上开一道门，往返多次替换出书籍，修复篱笆，把书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