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里,大夫人送走其他几位夫人,恨恨的说:“老爷也真是的,竟然还和我们怄上气了,这都半个多月没回来了吧?把这府里的破事都丢给我,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徐嬷嬷和丫鬟们都没吱声。她们听得多了,知道大夫人并不需要她们回答。
提到外面,大夫人又想起一件窝心事。她让人把府里的新账本拿来,找到茹娘和梁玉婉名下,越看越不舒服。她一个通房,要这么好地段的铺子会打理吗?一个通房生的丫头,要这么多嫁妆是想进宫选妃吗?她的那个儿子,人都不见了,还占着这么多好地方。这些都是我的,是我天天辛辛苦苦打理这整个内院,去跟各个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应酬,她什么都没做,成天窝在那个小院子里,拿这么多好东西,也不怕压断了骨头。她们的靠山已经走了,去了北疆,没个三五年回不来,万一再起战事,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哼哼,算她们懂事,把地契都放在老爷这里。我也不让老爷难做,给你们换几个更符合你们身份的地方吧。
趁着夜色,梁玉安轻车熟路的翻进梁府。没走多远,他就现不对,这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触了暗藏的机关,险之又险才避开从天而降的渔网,还没等他喘口气,脚腕又被套住,一股力量把他倒吊起来。幸好最近一直在外,养成了随身携带兵器的习惯,他抽刀砍断脚腕上的绳子,抓住绳头荡到树杈上稳住身形。梁玉安猜测,如果刚才他直接砍断绳子跳下去,下面地面上肯定还有别的陷阱等着他。不敢继续胡乱往里闯,他削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用力向下丢过去,果然没有猜错,树枝砸到的地方微微下陷,要是人踩上去,绝对会掉下去。他又朝四周丢了几根树枝,都有机关被触。看来今天是见不到娘亲和玉婉了,如果硬闯,肯定会被现,还是退回去,明天去找便宜爹吧。他真是钱多的没处花,把府里弄得像龙潭虎穴似的。梁玉安沿原路返回,在翻墙出去的时候,一个大意,梁玉安差点儿被几根树枝扎成刺猬,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他只是在地上借了个力呀!这是请谁布置的呀?真狠!如果把树枝、草绳、渔网等东西换成箭矢、皮绳、罗网,没人能安全的躲过暗算。幸好自己在白云观提升的内力,否则真有可能被抓住。
宋伟在怡心苑碰了一鼻子灰,并未气擂。正面行不通,那只能从侧面起进攻了,看看刘盛,以前嘴有多硬,现在就有多听话。梁家的子女那么多,不信你不心疼儿子。他安排手下的帮众盯着梁府,以及京城里几个知名的梁府产业,梁家公子们出来肯定会去自己家的铺子,如今他们不比以前,手中也不宽裕,去自家消费省钱啊!
梁玉安走在繁华的南市里,这里丝毫看不出大梁前不久打过一场打仗,梁玉安有一种不真实的割裂感,觉得自己和这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甩甩头,散去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梁玉安走进福缘酒楼。福源酒楼不做朝食,现在才到辰时,刚刚放下门板,酒楼里没有客人上座,伙计们认真打扫擦拭着门窗和桌椅。靠近门口的一个伙计,看到有人进来,笑脸迎上来:“客官,我们不做朝食,您要是想用餐要等到中午,要是定位子请到这边来。”
梁玉安没有看到掌柜,对小伙计说:“我找人,你们掌柜在吗?东家在更好。”
小伙计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依然满脸带笑:“客官,这才辰时呢,东家和掌柜的都不在,您有什么话儿,我可以帮您转达。”
“算了,我晚一些再过来吧。”梁玉安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又想着别的铺子这个时间,便宜爹也不一定在呀,他改了主意,丢给伙计一块儿碎银子,说:“找一个安静的位子,我坐一会儿。”
“好嘞!”伙计把他带到一个靠里的位子,那里最先打扫过,面向门口坐,一抬头就能看到门口和柜台,梁玉安满意的点头,坐到对门的座位,顺手把佩刀放在桌面上。伙计给他端来茶点,还贴心的问他吃过早饭没?如果没吃可以帮他出去买来。
梁玉安才想起来,自己早上还没吃东西,对伙计说:“我吃的不多,你看着买两样儿就行,咸口的,不要辣。”
伙计毫不思索,对他说:“对面的大骨汤面,油炸酥饺,街口的牛肉脆饼,三鲜包子味道都不错。”
“都来一个尝尝吧。”
“客官您稍候。”伙计笑容不减,朝他弯腰行礼后,小跑着出去了。梁玉安无聊的喝着茶水,看着门口。一个身穿皂衣的男子进来,四处打量一圈后,没理会伙计,又自顾出去了。小伙计腿脚很快,先是送来了牛肉饼、三鲜包子和油炸酥饺,很快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骨汤面。油炸的香气和骨汤的鲜味勾起梁玉安的食欲,他左手拿起牛肉饼,咬了一口,嘴里嚼着,右手拿筷子,挑起一筷子面晾着,咽下口中的食物,筷子上的面刚好入口不烫。一阵风卷残云,梁玉安把这几样都吃得干干净净,喝下最后一口骨汤,梁玉安满意的放下筷子。小伙计麻利的过来收走了餐盘碗筷,还贴心的递上干净的擦手毛巾。
你问这个小伙计为什么这么殷勤?是看在那一块儿碎银子的份上吗?是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他看到眼前的公子长得有些像自己东家。虽然不认识,谁知道是不是东家流落在外的骨肉呢?没听见他一来就说要找东家吗?想着前一段时间出现在酒楼里的一对母女和在市井的流言,再看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公子,他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出好几折精彩大戏。东家果真是令所有男人崇拜的榜样!
等到辰时末,福源酒楼的掌柜的才出现,他听伙计说梁玉安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便亲自来到他面前,先是表达了歉意,接着询问梁玉安的来意,听到是来找自己东家的,掌柜的说:“不知公子找我们东家有什么事呢?我可以帮你转告。东家他很忙,我们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这里。”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梁玉安不意外,毕竟梁家产业众多,梁文渊作为家主也不可能每天巡视所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