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换换。”鸣寒说:“泥都干在衣服上了,穿着也不舒服吧?”
陈争有些惊讶,没有立即接过,鸣寒来给他送衣服?
鸣寒把衣服拿出来,抖了两下,“我的,哥,将就一下呗。”
是运动套装,浅灰色的,看上去质地很好,很适合这阴雨连绵的天气。
见陈争还是没拿,鸣寒索性走近,“这么嫌弃啊?不至于吧哥?我洗干净了的,总比你这一身泥穿着干净吧?”
陈争不是嫌弃,他就是有点转不过来,鸣寒跑这一趟,居然是给他送衣服?
“真不换啊?”鸣寒露出失望又委屈的表情,将衣服抱住,“那就算了,等下我送你回去,你自己回家换衣服吧。不过这肯定要耽误一些时间,你会回家一趟吗?”
陈争终于伸出手,“给我吧,谢谢。”
鸣寒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你先脱,我帮你拿着。”
脏衣服在身上穿久了,渐渐没有感觉,脏着也无所谓,现在换了干净的衣服,紧绷着的肢体终于放松下来。陈争想再跟鸣寒道个谢,鸣寒已经吹着口哨,帮他将换下的叠好放进口袋里了。
留意到陈争的视线,鸣寒抬头,“嗯?”
陈争摇头,“没事,我去看看黄莉的情况。”
洗胃已经完成,但黄莉的伤情很不稳定,药物和坠落严重影响了她的大脑,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这时市里的救护车已经赶到,陈争和医护一起上了车。
“幸好你们发现得及时。”医生说:“今天天气情况糟糕,已经大降温了,她要是再多在山里待半个小时,就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争给医生说了当时的营救情况,“周围没有其他足迹,她是自己掉下去,摔成重伤之后,还自己走到了石头后面。”
医生点点头,“这种情况不少见,她被撞伤的是头部,骨折的是肋骨,腿部只有软组织损伤,刚摔下来时,她可能没有感觉到头部的不适,只知道流了很多血,当时她神智清晰,还能自主行动。但在服药等待死亡过程中,脑部的损伤发作了。”
陈争问她醒来的可能有多大,医生叹了口气,说不敢保证。
黄莉被送入手术室,需要开颅,她没有家人,陈争代表警方签字。手术过程中,鸣寒也赶回来了,给陈争看调取到了所有监控。
黄莉所乘坐的客车在7点半就到达了龙湾镇,但从龙湾镇到福祥公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镇口有拉人上山的三轮车,可也许是留恋生命,黄莉没有选择坐车上山,而是自己走了过去,这“耽误”了时间,也赢取了最为宝贵的时间。
黄莉经过公墓监控的时间是9点,从陈争找到她的时间推算,她应该在父母的墓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这样,她大概率也等不到救援。
“所以冥冥中所有力量都在拉住她。”鸣寒说:“放心,她会醒来。”
陈争凝视鸣寒的眼睛,第一次觉得鸣寒眼里有种与温柔相关的东西。但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就迫不及待地打消了。不是鸣寒就不能温柔,是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点难以适应。
鸣寒说:“哥,这衣服穿着还行吧?”
陈争收回视线,“回头洗干净了还你。”
鸣寒笑道:“好啊好啊。”
手术过程顺利,但黄莉还没有脱离危险,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此时守在医院的除了警方,还有李萝等伍家的人,他们认定黄莉就是杀害伍君倩的凶手,如今罪行败露,畏罪自杀。情绪过激的还试图阻止医生施救。陈争一直守在医院,就是为了看住他们。
李萝哭着说:“她这种人还有什么好救的?一命换一命啊,我们倩倩就这么白死了吗?”
陈争挡住群情激奋的家属:“伍君倩案我们会追查到底,凶手是不是黄莉,现在谁都无法下结论。她还没醒,如果你们不想真凶就此隐形,就不要在这里影响救治和调查。”
家属中也有相对理智的人,后半夜,伍家人陆续离开。但陈争不敢马虎,仍旧让刑警守在重症监护室外。
“哥,回去睡一觉吧。”鸣寒说:“这边有我。”
陈争不打算回家,“我回分局歇一下。”
鸣寒说:“你其实是回分局看看孔兵有没新的线索吧?”
被说中心思,陈争说:“随便也可以眯一会儿。”
鸣寒说:“我看你是觉得这身衣服太舒服,懒得换了。”
陈争一噎,“要不我现在就还给你?”
鸣寒连忙摆手,“您穿着,您穿着,这大庭广众的,脱了多不好。”
陈争:“……”
无语归无语,陈争还是没回家,分局有洗澡和休息的地方,离医院也更近,回家无非是换身自己的衣服,现在这一身其实……也还行。
学簿山的搜索仍是没有什么进展,搞得孔兵焦头烂额。但陈争之前提出排查今年失踪的女性,以曾燕和伍君倩为蓝本,目前已经找到三名符合条件的失踪者。
孔兵一边喝红牛,一边招呼陈争来一起看资料。
王晨晨,二十九岁,在商圈开了家麻辣烫,店铺很小,主要做白领的外卖生意。今年5月10号,她的丈夫报警称她失踪。
刘江绿,四十七岁,连锁饺子店老板,走网红带货路线,4月28日,最后一次出现在店里,报警的是她的父母。
赵雨,二十七岁,做奶茶生意,店名叫做“梦之岛”,被一位顾客多次投诉后,与对方当面发生冲突,一周后失踪,报警时间是4月12号。
陈争问:“这个顾客调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