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学吃菜。”筷子伸进锅里夹了一块肉丢进嘴里,烫得哇哇大叫去喝凉水了。
睡到半夜三更,丁末莫抱了枕头钻到顾兮宁卧室里。
顾兮宁早有预料一样,只是掀开被子让他钻进去,搂住微凉的身体。情况像极了那一年顾兮宁在他家过夜,于霜让他们分开睡,半夜还是摸到顾兮宁床上。
那个时候不觉得怎样,现在却像偷情一样。
也不是灭偷过情,丁末莫这么安慰自己,在顾兮宁怀里找了个位置安置自己的窝。
顾兮宁吸吮他晚上被烫到的舌,“还疼吗?”
“嗯,有一点。”只要一无休止地溺爱,丁末莫娇气的毛病就开始复发。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顾兮宁忽然在耳边丢下一个深水炸弹,“我妈妈好像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们的事了。”
丁末莫腾地直接坐了起来,眼睛在黑暗里瞪大。顾兮宁把他拖回来,安慰似的摸摸他的脸,“反应这么大?”
“操!顾兮宁你居然瞒我!”
“没有,我也是刚知道。”
“她和你说的?”丁末莫冷静下来一点,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不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可能是车祸的前几天,他在我的房间里发现有套子,我和你又天天黏在一起,就算刚开始没想到,那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后来我和你不再来往,她也没问过,今天看见你过来,似乎也是心知肚明……”
丁末莫一想起今天还在文心面前装傻卖乖地表现就觉得心里发凉,那一点秘密,在大人的眼里,从一开始就曝光的厉害,那些挣扎其实都是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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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再看见文心,心里的感觉就很怪,他想象不出自己用了那么多年伪装的乖巧在她眼里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些宠爱和信任,是不是也打了折扣,变得让人厌恶。
“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小懒鬼?”文心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被窗子过滤了的阳光很暖,文心推着轮椅在窗子边晒太阳,眼睛眯着看他。
丁末莫半跪在轮椅边,文心把手掌贴在他脸上摸了摸,“莫莫,我一直当你是自己的亲儿子。”
“我知道,对不起,阿姨。”说着眼睛就红了,眨了眨眼睛,以防眼泪真的掉下来。
“对不起什么?”文心揉他的发顶,“乖孩子,阿姨都知道的,也没怪你,别伤心了。”
“阿姨……”丁末莫抬起脸来,“你原谅我了?”
“你们好好过就行了,我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不想管那么多了,心累。”
段少寒和苗淼是除夕那天回来的,丁末莫在房间里打游戏,苗淼进来他房间躺床上就不想出去了,翻来覆去地问,“你的那个帅哥呢?哎呦,挺想他的,我上中学那会儿怎么就没遇见那么帅的男生呢。”
“和段少寒离了再去念一遍高中就能遇上了。”
“段少寒快来,小孩撺掇咱离婚呢。”
“我正有这个打算呢!”
段少寒端着水果拼盘进来,从背后扯了扯丁末莫的衣领,“你就是一植物也得出去进行一下光合作用吧,每天就知道吃和睡,当自己永远十六岁呢,你这青春期叛逆也忒长了啊!”
缠不过他们,丁末莫被拉去逛街,苗淼逛的都是名牌店,段少寒一直手贱地勾着他的脖子,“多大的人啊,天天这么愁眉苦脸的,在家就过的这么不痛快?”
丁末莫瞅他,“你有我这么大的时候,好像都在张罗结婚了吧?”
“好吧,我错了,你这是想干吗呢,大过年的把家里气压搞那么低?我看你妈妈挺不容易的,你没回家,想你了也不敢老打电话,等回家了,我看她比你没回家还愁。你夜不归宿有没有想过妈妈晚上睡着了没有?”
“你这是代表她来教育我的?”
段少寒扯扯他的嘴角,“记得在家的时候多笑笑,你妈妈也不容易,这几年都老了好多。”
“我笑不出来。”
段少寒败下阵来,“听着,小子,我要是家长,也会卯足劲反对到底,但对峙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通的这会儿也该想通了,人再固执,也固执不过时间的,你要是真过的好,她还能把你往火坑里推?现在就是个态度问题,你该想想自己要用什么态度面对。”
“就是过了好你年才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以为那是早过了。”
段少寒拍他的肩,“别太急了,先把这个年过了,一家人都开心一下。”
苗淼买了一堆的东西,有一半是孝敬段起和于霜的,最后问丁末莫,“你呢,想要什么?”
“给我买个房子啊,万一哪天被我妈赶出来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那简单啊,我高中那会儿住的房子还空着呢,你要的话,我找钥匙给你。”段少寒挺乐,接腔接的特别快。
“滚蛋!”
被段少寒提醒过后丁末莫就很注意自己的情绪,初一陪着文心去了寺庙烧香,回来的时候接到他爸的电话,问他能不能过去吃饭?
做父亲的,让自己儿子去吃顿饭都带着一点恳求,丁末莫听着,很不是滋味。
“你爸爸的电话吗?拿来我和他说。”于霜把电话接过去。
丁末莫没听见他们具体讲了些什么,没有争执,但也没有完全释然的云淡风轻。
“他现在很好,我自己的儿子,我会教育好……那好,我会和他谈……”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感觉每个字都带着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