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理解的……”蔷薇默默地看着窗外,那里是大片的罂粟,是她们的生机,也是她们的枷锁。
“这十年如一日的景色,其实我也看厌了……”
双生的预料确实很准,也非常巧,选择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这不是我的锅,我以为他们二十九就会来的,”双生看上去也有些不满:“原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你又要捣腾到哪儿去?”秦川喝了两口茶提神。
“带你们去过年啊,”双生语气中带着一点小骄傲:“惊喜,不告诉你。”
“蔷薇说她想看雪,”余音马上接道:“是北方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双生翻了个白眼,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建议您先出门右转,再磨蹭等会儿你自己解释。”
“哼。”余音不敢当面调戏老板,只能满脸八卦的去做准备。
“是我的错觉吗,每到这种时候你好像都很……放松?”秦川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我一直以为你会觉得兴奋。”
“‘兴奋’这种词什么时候跟我沾边儿了?”双生也倒了杯茶,据说这茶贵得很,虽然比不上1921年的老同兴,但也算得上是好茶了。
“也对,你这气质,我就没见你情绪激动过,”秦川戴好手套,随意活动了几下手指:“倒是跟某个人很像。”
双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上楼去看看。”秦川没留意双生的眼神,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双生的目光短暂的扫过秦川,随后下滑,落在秦川刚刚用过的茶杯上。
就只喝了两口,之后再没动过。
双生盯着茶杯看了几秒,最终自嘲地叹了口气。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秦川“不负重任”地被赶了出来,正百般无聊拿着手机拨号玩。
秦川在手机上一个一个输入号码,又一个一个删掉,事实证明,人在相同的场景下总是会不自觉地激起某些回忆。
秦川没有等太久,不过半个小时多一点,就见蔷薇走了出来,比了个准备的手势。
“你用什么理由出来的?”等蔷薇走近,秦川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问。
“我跟他们吵了一架,”蔷薇朝他右耳内侧一看:“就知道你把耳麦摘了,我说你能不能用心点??”
“你们说的缅甸语我又听不懂,还吵得我耳朵疼,”秦川往衣袋一摸,掏出耳麦递给蔷薇:“你自己听。”
蔷薇愣了一下,接过耳麦,犹豫了一下才戴上。
对面应该是经过了很长时间无声的对峙,直到双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耳麦里传来沙发的“沙沙”声,双生的声音通过耳麦,蒙上一层朦胧感,她听见双生用缅甸语道:“不好意思,容我去看看。”
很快有人发出了不满,蔷薇认出是那个领头,只是对方尚未说完,已经被双生温和又不失坚定的语气所打断。
她说:“咱们都合作这么久了,您也了解我,我就是凡事以她为首,她的任性是我惯出来的,我就是宠着她没错,失陪。”
尽管知道这不过是在演戏,蔷薇还是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却又无端生出些苦意。
蔷薇收了收表情,没敢转身去看,继续往前走。
轰——
爆炸声如约而至,火光中,承重墙支撑不住,开始下榻。应该是有人惨叫,亦或是咆哮,在火海中微不足道。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结局,早已注定。
“新年快乐,秦川,”双生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在秦川耳边响起:“这算不算新年第一份礼物?”
“……这就要看你对礼物的定义了,”秦川也笑着说:“不过说实话,我还挺满意的。”
五十米外的蔷薇回过头,她一时也不知道,刺眼的是火光,还是双生眼底的温柔。
年假
“你觉得秦哥这个人怎么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余音和林炡都属于“计划之外”的一部分,都各怀鬼胎,放置这二人于一处,也算是一种互相监视。
“挺好的。”林炡猜不透余音的心思,只能应着。
这个位置其实离别墅已经很远了,属于绝对的安全区,他们要做的,就只是等待爆炸声响起,然后欣赏这与他们全然无关的风景。
可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门口,也看不到秦川,也就是说他们对于什么时候会响起第一声爆炸声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余音会跟他搭话,这是林炡没有料到的,从刚才起林炡就一直在闭目养神,他能感受到余音落在他身上若隐若现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和微弱的敌意。
林炡一直戒备着,只是没想到余音开口就是秦川,这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的上秦哥啊?”余音又问:“我觉得……至少要是双生姐那样的吧?”
“……”林炡一时无言,怎么也想不通这段话的意义是什么,只能沉默地看着余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嗯……你应该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听说秦哥以前还被称为是妇女之友呢,你认识他的时候……我是说以你现在的记忆,他是什么样子的?”
“他……”林炡就快要怀疑余音是待不下去了在这儿尬聊,否则他怎么都想不到余音提起以前的事是为什么,就算要打听秦川的情史,也不该向他这个“记忆全无”的人打听。
“我也不太清楚,我跟他就见过一面,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只是在手机上沟通。”
“这样啊,”余音有点不可置信:“我看你好像挺信任他的,还以为你们俩挺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