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宇熟能生巧:“快进到我就知道吃,还吃不胖,好结束——妈陶琢跟我一起睡吧!”
陶琢莞尔,对单宇妈妈说阿姨好。
单宇有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陶琢跟他两个人同时躺上面乱滚都绰绰有余。单宇妈妈便让陶琢住进去,陶琢把行李箱拖过去打开,单宇帮他把常穿的衣服挂出来。
刚放假,身边又没有严喻监督,两人都不着急写作业,于是白天到客厅里打双人成行,下午被忍无可忍的单宇妈妈赶出去运动或是学习,晚上回厨房帮忙,过上了非常悠闲的日子。
每天晚上吃完饭,单宇都借口吃太撑了要散步,非把陶琢拖出去,实则给自己打掩护,鬼鬼祟祟找周嘉约会。
单宇第一次和陶琢坦白此事时,陶琢毫无感情地点点头。
单宇说:“你都不震惊一下吗?”
陶琢说:“我早就知道。”
单宇说:“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陶琢说:“我靠,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单宇绝望,说那岂不是完蛋了!陶琢说没事,其实整个一中可能也就我和严喻有眼睛……
单宇这才知道那晚生在珠江河畔的事,当场石化,然后逼迫陶琢把照片截图来,又美滋滋地给周嘉。
单宇爸爸也在家,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企业高管,对陶琢非常和善。他经常坐在沙上和两人一起打游戏,并肆意嘲笑单宇玩得好菜。
陶琢在单宇家住了几天,每天都开心无比,非常感谢这一家人的厚待,但偶尔时逢深夜,在听到客厅传来的其乐融融的笑声时,也依旧会感到羡慕与心酸。
思来想去,陶琢觉得不便多打扰他们,就自作主张把机票往前改签了两天,决定提前离开南城飞上海。
离开南城当天,单宇爸爸开车把陶琢送到机场,陶琢和单宇一家人告别。
陶琢一个人拖着巨大的24寸行李箱,背着满满一书包寒假作业,还拎着那个他最喜欢但很久没弹的吉他,孤孤单单、狼狈不堪地过防爆检查。
吉他不能办理自助托运,陶琢去排人工柜台。正跟着队伍慢慢向前,忽然感觉手机一震,打开来看是严喻给他微信。
严喻问:你今天就走?
陶琢一怔:对。怎么了?
那边似乎顿了顿,片刻后来消息:等我,别动。
陶琢一头雾水,蓦然想起今天好像是集训营开营的日子。
陶琢盯着严喻那言简意赅的一行字思索片刻,还是退出队伍,走到角落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他给严喻打电话,想问生什么了,可严喻不接。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太阳逐渐向山那头落去。斜阳长影间,陶琢频频看表,知道再不过安检他就要误机了。
可这一刻,鬼使神差,陶琢没有动。
航站楼的一角,一个身穿白色夹克的少年低头坐在行李箱上,不时脚尖点地一蹬,茫然无措地四处乱转。
一个孤独寂寞的,等待被谁认领回家的小孩。
陶琢看手机,现他本该乘坐的那班飞机已然起飞了。
这时,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陶琢心有灵犀般抬头,看见严喻就站在门外不远处,站在金黄色的斜阳里,面容模糊不清,地上一个长而瘦的黑色影子。
严喻一顿,随即朝陶琢快步走来,到了近前才停下,气喘吁吁,头也凌乱。
“怎么了?”陶琢笑了,坐在行李箱抬头看他,“有什么事这么急?”
然而严喻背过他的吉他,接过他的行李箱,又抓紧陶琢的手,不容拒绝地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