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薛母道:“今早烧退了,也睡踏实了,小展才回去的。”
薛冷玉便放了心,看薛母眼眶微红,知道这一夜她想必也没有睡好,不忍道:“娘,你也去休息吧。我回来了,这就不走了。家里的事情,我会办妥的。”
薛母惊道:“你怎么回来不走了?是不是在王府里犯错误了?”
“没有。”薛冷玉看着薛母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便不由觉得心酸。该是怎么样低头受气的人生,才能让人将自己的性子全部压抑。
而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也只能不留痕迹的咽进肚里,若是薛母知道了,心酸不说,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薛母还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向殊离:“殊大人……”
殊离温和笑道:“薛大妈,冷玉没做错什么,只是说府里太沉闷了,我便送她回来。再说薛大叔如今受了伤,家里也要有人照应。”
知道薛冷玉对薛父薛母的重视,殊离再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在薛母面前,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和善以对。
“那就好。”薛母放了心,道:“冷玉,王府你若是呆不惯,回来便好。你在王府里,我这心里也不踏实,日日提心吊胆的。”
薛冷玉笑笑:“娘,您就别一天到晚担心了。我都这么大了,什么事情不能应付。娘,你快去睡吧。”
“那好。”薛母有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乏的厉害,便道:“那我去睡一会,你爹哪里,留意一点。中午喊我起来做饭。”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放心去睡。”薛冷玉笑着推了薛母往房里走,看着房门关了,才松了一口气。
殊离等薛母进房没了声音,方才道:“你对他们,当真是尽心。”
薛冷玉笑笑:“人予我一分,我予人三分。本来无亲无故的两个人,尽心对我这许多年,我若是在不知报答,良心何安。”
殊离看向薛冷玉,这在慕容府的一撞,当真是撞的前事尽忘,性子逆转。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薛冷玉见殊离望向自己,不禁道:“怎么了?是不是府里还有事?有事你就快走吧,家里的事情,我自己都能搞定的。”
殊离似笑不笑:“你真的能搞定。”
“你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起来。”薛冷玉道:“快回去吧。搞不定的事情,我自会找你。”
殊离也不理她,竟然自顾自的开始挽起衣袖。自己活了二十几年,说他冷酷无情的有,说他无趣呆板的有,可说他婆婆妈妈的,这还真是头一个。
薛冷玉愣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殊离不答,却走向那堆柴,弯腰捡起薛母丢在地上的斧子。
薛冷玉张大了嘴:“不是吧,喂……”
殊离要帮她劈柴?这沐王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在她们家劈柴?这个可受不起。万一给别人知道了,传到沐王府了,只怕是殊离保持了那么久的冷酷帅哥的形象就此毁于一旦,多少少女的情人梦也就破灭了。
殊离不在意道:“这样的体力活,难道留给你做?”
身份是身份,可在薛冷玉面前,他只想是一个男人。是无论大事小事,可以撑起生活的男人。
薛冷玉点了点头,喃喃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当然也不介意。不过你会不会啊,可别逞强。”
在薛冷玉的思想里,体力活天经地义,便是该由男人来做的。即使这个男人再位高权重,尊重女士,是一种风度。而越是有身份的男人,便越该有这种风度。
当然,这个思想,放在这个年代是不行的。
不做家务
殊离无奈的道:“是没做过,不过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会不会的。”
一个身怀武功的男人,难道连个柴也劈不好?那才是真的丢人丢大了。
薛冷玉笑笑,也不阻拦殊离的一腔热情,自己搬了小凳在离他几步的地方坐了,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帅哥劈柴,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呢。
看薛冷玉倒是心安理得看风景的神情,殊离也摇头笑了笑,心中竟是少有的一丝温和。所谓男耕女织,便是这样的温馨和睦吧。唯一不同的,只是自己还不是这院子真正的男主人。
静静的看着殊离劈柴,这样粗的活计,在他做来,却是举手投足间,依旧难掩那从容不迫,淡定自如。
也不知是不是有武功的人即使拿的是斧头,也自有感觉。还是因为殊离本身冷淡从容的气质,让他即使做的是很普通的事情,也能够风度翩翩。
殊离不做声的劈柴,薛冷玉不做声的看,两人心中思绪各异,都不说话。
不多时,那堆柴都分成了小小的柴块,薛冷玉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笑吟吟道:“辛苦了。”
殊离放了斧子,放下衣袖,随意在身上拍拍:“辛苦太夸张了,能得薛姑娘体恤一声,殊离便是再累,也甘之如饴。”
他额上没有一点汗水,气息平稳。确实,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是真正的举手之劳。难只难在,他肯放低身段。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殊离该走了,有些不舍,却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薛冷玉也有些尴尬的笑笑:“若是今天王府没事,在我家吃了中饭再走。不过我们这样的人家,可能没有什么好吃的。”
殊离的目光钉牢了薛冷玉:“你知道我不在意。”
“那好吧。”薛冷玉只能道:“那留下来吃个中饭,虽然伙食不怎么样,不过我娘的手艺,却还是真的不错呢。”
殊离道:“我还以为你会为我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