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某年小学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汤昳时把她偷偷叫去出去玩,说不要告诉徐渚。
汤昳时是为了抄她的作业而已。
徐姮本着老大照顾小弟的心思,一向非常慷慨。
然而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去找别人玩的行为是徐渚少见的会对她摆脸色的情况。
他会板着脸,眼神冷淡。
却硬要在家门口等到她回家,死死盯着她,明晃晃地告诉她,他就是在生气。
然后气急败坏地问:
“为什么不叫我?”
“你和汤昳时玩什么不能叫上我?!”
当时的徐姮只觉得莫名其妙,经常只回一些会让他更加生气的话:
“为什么我不能找别人玩?”
“干啥都得带上你是吧?”
或者更加干脆的:
“哥你是不是有病?”
“我就出去了,我就和他玩了,我就喜欢和他一起了,关你什么事?”
哥哥不会从她这里要到任何他想要的结果。
比如和汤昳时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这种吵架是没有结论的。
不过她和哥哥能真正和好往往是在她和汤昳时闹到要动手绝交的地步之后。
哥哥会来主动来安慰她。
而她会理所当然地享受哥哥对她的所有体贴。
一直紧紧抱着她的徐渚再一次让她感受到了他的脆弱。
因为她而脆弱,所以她很满足。
徐姮难得安分地待在他的怀里。
成全了他。
但哥哥终究不是三年前她熟悉的那个生活里只有她的徐渚了。
就在徐姮以为这个拥抱会持续到她昏昏欲睡之时,他忽然松开了手。
拍了拍她的肩,温柔地说:
“走吧,我陪你去洗漱。”
刚刚他的那些如同蚊呐的话好似徐姮在这朦朦雨声里的幻听,是她和他之间无穷无尽的回忆。
对于类似的事,现在的他当然不会再和她吵了,也不会再要求她什么。
只拿出一个哥哥应有的关怀理解与体谅温柔。
可她不喜欢这样。
曾经得到过的,就算是哥哥也不能擅作主张地拿回去。
就在徐渚坐起身来的时候,徐姮也撑起身,从他的背后环住他的腰。
然后将头搭在他的颈窝处,脸贴住他的脖颈,顺势在他耳边低语,哄他:
“哥哥……”
“当然是哥哥对我最好。”
“比谁都好。”
“只有哥哥,真的。”
她不管徐渚会怎么理解她的话,反正于他渐热的耳际一声一声唤他“哥哥”。
徐姮能听见徐渚喉结滑动时的细微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