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衣柜挑了挑,在一条白色连衣裙和一条牛仔背带裙之间游移不定,又拿起来在镜子前比了比,还是没法决定,最后她把两条裙子扔在了床上,走到房门口,拉开门将身体探出一半,看向浴室。
徐渚在洗漱,“哗哗”的流水声她在房间里本就能听见的。
徐姮大概是在没事找事,问他:
“徐渚,你还有多久?”
像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催促。
哥哥貌似正在洗脸,他的声音与水声还有浴室所产生的回音混合,有些模模糊糊:
“……马上。”
得到答案的徐姮撤回一步,房门也没关,就这样仰面往后躺去,直直坠入她心爱的柔软小床里,憋一口气闭上眼睛,滚个没有预想的好几圈,来来回回,直到呼吸急促,头晕目眩。
然后她坐起身来,往背后一看,她正压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
行吧,今天就穿这条了。
但这时徐姮听见自己的房门被敲了毫无征兆的好几下。
她往房门口看去。
……是哥哥。
梢微微湿润,穿着背心与短裤,这一套是他夏天里在家一贯的穿着,只是背心和短裤有黑的白的灰的好几种。
每次徐姮总是会去偷偷瞄他身上隐约漏出来的晒痕,没有什么美术天赋的她认为画画里面的打型描阴影大概就类似于这种深色又醒目的痕迹,显得勃健矫劲又干净利落。
她知道她的房门本来就没关,他现在站在门口还故意敲门肯定是有事要找她。
徐姮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之后才问:
“干嘛?”
他答:
“你可以去了,我用完了。”
徐姮听了立刻起身,顺便低头拿起自己的手机,她在看时间,也在留意有没有新的短信。
她拉开门,从堵在门口的徐渚身边擦过,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她的注意力终于从手机上脱离,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于是她回头,看到依然站在她房间门口的徐渚。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他似乎是在毫不避讳地打量她的房间。
即使这并没有什么,他来过很多次了,而且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觉得哥哥有点古怪。
对了,她怎么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这么客气。
这种洗完就滚回自己房间的小事还用专门来通知她一声么?
这时的徐渚也注意到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的妹妹。
她的睡裙在皱,刚才在床上滚来滚去而变得糟乱不堪的长或许已经打结,甚至他刚刚都能无意间瞥到她的裙摆在踢腿扬起之后,露出了一点点淡蓝色的内裤边。
她正狐疑地看着他,终于从她那仿佛激动到不顾一切的心情中短暂冷却下来,先制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必要么?”
他马上反问,两人的话语声叠在了一起。
不过徐渚的质问于徐姮而言非常耳熟。
徐姮并没有参与争执,而是回过头,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低声絮叨: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走进浴室的她几乎立刻就看向了那面溅有水的镜子,以及镜中离她越来越近的哥哥,在圆润的水珠中,在她的臆想里,似乎快要拉扯膨胀到爆炸。
就算徐姮猜不到哥哥的想法,但一听他这怪里怪气的开头就知道他满溢到想要向她宣泄的情绪,以及自己想要听他泄嫉妒的雀跃,有点近乎变态的心情。
不过她也当即看到了自己乱得像是鸡窝的头,尴尬地赶忙拿起洗手台边的梳子。
“你平常在家最早八点半能自然醒,现在才七点四十六。”站在她身后的徐渚用指责的语气说着他记得的关于她的事实,“你洗漱的时候从来不会带手机。”
“我看见你刚刚在床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