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赵宝瑶也见过齐闻钰几次。
放浪形骸,孟浪不羁。
她没能和他说上话,自然也没机会问他黑衣男子的事。
而一整个夏日她都非常忙,忙着成立男团女团,忙着捧红明星,忙着不断扩张经营,忙着钱生钱。
现在她很有钱,相当有钱。
寒来暑往,黄雀风落幕,玄英西卷漫天玉龙寒。
赵宝瑶那天在爬罗浮山,刚上山就感觉天气阴寒,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果然下山时,玉英漫舞,寒雀喧喧,满天飞花。
山下的红梅,冷艳疏香,娟娟冷蕊慰远客。正是罗浮山下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
赵宝瑶捧起冬天的第一场雪,快乐得像个孩童。
她回到城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茯苓,她送了他几枝红梅。
茯苓很高兴,他小心翼翼地把梅枝装进了一盏无暇的白玉瓶里。
看他这样开心,赵宝瑶莞尔笑道:“茯苓,你抱着这瓶红梅真好看。”
他转过身,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他一笑凄美无比。
美人泪痕残,白衣深蹙眉,独坐倚阑干,不知心恨谁。
还有什么比美人落泪更心疼的呢?茯苓满眼深情,看着瓶中红梅,那双珍宝般的双目如同掩映在流云中的明月。
“你的礼物比那些大夫开的药灵,不知为何,我看着它们眼泪就忍不住流出来,可是心情却畅快了。谢谢你,小仙女,我已经很久没闻到红梅香了。”
他低头深深嗅了一口,眼角潸然滑下一滴眼泪。
赵宝瑶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没有久留,出了又仙宫她去了皇城外的塞西陵。
她去祭奠梅妃了。还遇到了齐闻钰。
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知是下着雪而他又一身红衣的缘故,他的眉目看起来冷峻料峭,看到她的一刻眸光微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好久不见了。”赵宝瑶没想过许久没见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这么干涩。
齐闻钰知道她的来意,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是啊,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丑啊。”他调侃的语气里不失暧昧,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不嫌弃。”
他还是这么讨厌。赵宝瑶心里涌过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的快意。
也许是看出来她有些冷,齐闻钰竟然破天荒脱去了自己的镂金红夹袄披风,说:“你要是冻死,我还得就地埋了你。”
赵宝瑶:“······”
那天齐闻钰好像心情不错,他们还一起去了湖心亭看雪,喝酒吃烤肉,相谈甚欢。
两人一杯接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赵宝瑶醉眼朦胧,看着他,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眉眼怎么这么深邃了······他也太好看了!
意识到自己沉溺在他的美貌里,赵宝瑶觉得自己不能再留了。
她起身,说:“我该走了。”
她晕乎乎的,站起来踉跄不稳,最终落入一个宽厚的胸怀里。
齐闻钰接住了她。他身上比她想的要暖和。
“你再走一步就掉进湖里喂鱼了。你知道湖里有多冷吧?”
他揽住她,溺笑道:“赵宝瑶,你这点酒量怎么好意思出来混的?现在喝成这样,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吃了?”
她脸上烫,连忙甩开他,酒意清醒了许多。
“怕。所以我得走了。”
齐闻钰哪里肯轻易放她走,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自己身边,说:“你怎么敢丢下本殿下自己走的,赵宝瑶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赵宝瑶呆呆地就这样被他牵着手走了。她有些失神,竟忘了反抗。
他带她一起骑马,他说是为了醒酒。
马载着他们,信步闲走,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就这么踏雪而行。
兴许是喝了酒,赵宝瑶一点也不觉得冷。雪打在她脸上,脖子上,她只觉得凉凉的。
她回眸看他,有些惊讶。他的胸膛竟这么坚实魁梧了,以前他也抱过她,那时的他还很清癯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