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何公公虽然没有听清那林享誉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他顺着李近道微微皱起眉头的眼神望去时,恰好看到了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林享誉,还有那些与他刻意保持距离的人们。何公公立刻心领神会。
“好大的胆子!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竟敢当街非议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伯爵大人?“
林享誉却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哼,竖起你们的耳朵给本少爷听好了!本少之父乃堂堂永宁侯,难道还不能对区区一个伯爵评头论足吗?“
“狂妄至极!“李近道生平最为痛恨他人背后嚼舌根、议论自家亲友。此番初来乍到京城便遭遇如此事端,以他今时今日之地位身份——正如何公公所言,他已然成为活生生的武林传奇人物——若在此等情形下仍选择忍气吞声,那么他多年苦修武艺又有何意义可言呢?想到此处,只见他催动体内真气,汇聚成一股强劲力道径直朝着林享誉疾驰而去。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惨嚎响起,原来竟是林享誉口中半数牙齿被硬生生打飞出去,而他本人也因承受不住这股巨大冲击力,重重摔倒在地,并将身后摆满美食佳肴的餐桌撞得七零八落。
“告诉你那永宁侯父亲,本爵乃是当今圣上钦封的定安伯!我倒要好好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教养出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来!“眼见李近道怒冲冠、火冒三丈,众人皆心知肚明,定是那小子说了些不堪入耳之言,触动了他的底线。
“伯爷息怒,此事交由下官去办,定当让永宁侯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一旁有人赶忙劝慰道。
“嗯,有劳大人了。“李近道心想自己在京城并无根基,由对方出面处理或许更为妥当。
“那……那位伯爷,小的们真的啥也没讲啊,全怪林享誉那臭小子信口胡诌。“一时间,场中无论是公爵家的少爷,还是侯爵府的千金,纷纷出言辩解。李近道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懒得再多费唇舌。
“来人啊,将此子押入镇抚司大牢,等永宁侯前来领人!“随着一声令下,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
“是,公公!“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臂一挥,身后紧跟着的几位宦官便如狼似虎般冲上楼梯。这些宦官们面色冷峻,眼神犀利,仿佛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们无视一众公子哥们惊恐万状的神情,毫不留情地朝着那个目标扑去。
眨眼间,那小子已被他们牢牢抓住。尽管这小子身上有伤,但宦官们根本不顾及这些,动作粗暴而冷酷无情。紧接着,他们拖着那小子下楼,像扔麻袋一样将其丢到马背上。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小子仍不死心,继续张狂地叫嚷着。然而,面对如此局面,他的挣扎显得苍白无力。眼见这小子如此嚣张,其中一名宦官忍无可忍,猛地挥出一掌,化作一道凌厉的手刀,精准无误地击中那小子后颈。刹那间,那小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终于,当李近道一行人渐行渐远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那林享誉真是个蠢货啊,我差一点就觉得自己也要受到牵连了呢。“
“可不是嘛,他以为人家只是普通的伯爵?还好我们及早跟他划清界限,要不然今晚我爹爹非把我活活打死,拿去给人家赔罪不可!“另一人附和道,脸上满是庆幸之色。他们都是世袭罔替的勋贵子弟,对于这些家族来说,家族的兴旺比一个子弟重要的多,如果李近道真的要追究,恐怕真的有人愿意用他们这些人的命换取对方的谅解,他们这些人本就不是家族勋爵的接班人,唯一的作用就是与其它家族联姻,构建家族的关系网。
彰武殿,乃是当今圣上武章皇帝亲自命名之殿宇,意在展示其卓越非凡的文韬武略,同时亦用作日常召见群臣之地。
“微臣,定安伯李近道拜见陛下!“说着右手抱拳行礼。
一行人自京师北门鱼贯而入,其间虽稍遇波折,但历经半小时有余,终抵皇宫禁城之外围。经严密安检及穿越重重宫阙后,李近道方得目睹当今天下最为权重之人其二中的一个真容。
眼前这位圣上,面色略显苍白,身形单薄赢瘦,看似慵懒地倚坐于龙椅之上;然其周身散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威严气概,寻常百姓恐难以抵御此等威压而晕厥当场。
“李爱卿快快免礼,请坐吧!“武章皇帝眼见李近道礼数周详、恭谦有加,全无其他三大宗师那般历经数百载岁月沉淀后的咄咄逼人之态,心中顿生好感。
“多谢陛下。”
“听闻李爱卿不及弱冠?”
“是陛下,臣今年正好一十有八。”
“那不知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吗。”武章帝问道。
“陛下,臣有一幼妹三年前与臣走失,前段时间听闻其可能在京师,所以斗胆请求陛下帮助。”武章帝一听,顿时有了计较,他的镇抚使无孔不入,在京师找一个人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麻烦,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而且得到一个大宗师的人情可很是划得来,大宗师寿命可达五百岁,这种核武威慑一般的人物若是能紧紧的绑在大德这艘战船之上,未来对北燕绝对能做到稳压一头。
“何林,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了。”
“陛下,上次伯爷就已经拜托过奴才一次,奴才回来后就命人去寻找了,今早听手下人说已经有了一点消息,可以确定李姑娘还活着,相信不出两日,李伯爷就能一家团聚。”何公公连忙禀告道。
“已经有消息了?”李近道情急之下激动的拉住了何公公的袖袍。
“是的,不过还没有找到人,所以刚才没有贸然的告诉伯爷,不过伯爷要是再不松手,小人的衣服就要破了。”
“不好意思,我是个粗人望大人不要见怪。”
“怎么会,伯爷是性情中人这是人之常情罢了。”何公公连忙摆手道。
“陛下臣刚才失礼了。”
“哈哈,何林说的没错李爱卿是个性情中人,寡人怎么会如此小气。”
“不过听闻李爱卿还没有婚娶?可有喜欢的对象。”
“陛下说笑了,臣自小为农家子,北燕入侵后就一直在军营度过,哪会有…。”
李近道有些窘迫的回道。
“李爱卿不必如此,今天寡人就是想看看我大德最优秀的青年才俊,爱卿果然是一表人才。”
“陛下过奖。”
“何林,朕乏了,你带着李爱卿去他的府邸去看看吧。”说着走向了后殿。
“奴才遵旨。”
“伯爷请。”
“何大人这就完了?”李近道有些懵,原本以为这武章帝会问一些军事或者其它事,没想到就比拉家常还简单。
“哈哈,伯爷,陛下就是这样,这算是他平常与臣子单独说话多的了,可见陛下也是看重你,只不过陛下如今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
“那就麻烦大人了。”听到这话李近道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