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笙悉悉率率的起了身,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毫无睡意。
她想在客厅坐一会儿。
不曾想,她刚一踏入客厅的范围,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说,“你怎么还没睡?”
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低呼了一声。
透过昏暗朦胧的光线,她看到在沙发上坐着的人影轮廓。
她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她反问道,“你怎么也还没睡?”
他说,“等人。”
顾如笙眉心一跳。
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开灯。
就这样在黑暗中坐着,随便说点什么,或许更适合他俩。
湛晟说,“清明节快要到了,过几日,我们回去给阿姨扫扫墓吧。”
黑暗中,她不声不响,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顾如笙的母亲曾见过湛晟一次,对于这个出身京都豪门的小少爷,她印象颇佳。
他修养极好,身上没有一点二世祖的阴戾乖张,心地善良,且平等的看待每一个人。
她临终前,将宝贝女儿托付给他。
她说,“阿晟,阿姨并不奢望什么,阿姨只希望,将来当阿笙遇着难处的时候,如果你能帮她一把就请别袖手旁观,她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只可惜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
此外,她还拜托了他另外一件事。
彼时,病房里只有他和顾阿姨两人。
顾阿姨对他说,“事实上,阿笙并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她只是我捡来的。阿晟,阿姨最后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你能帮阿笙找回她的亲生父母,不然,我走后,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就太孤单寂寥了。”
回忆到此便打住。
湛晟开口,“如笙,关于你的身世,你了解多少?”
“身世?”
一直沉默的顾如笙忽然开了口。
语气中略带诧异。
显然这个话题在她意料之外。
顾如笙问,“为什么忽然提到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她起身开了灯。
灯光雪亮。
湛晟闭了一下眸子,复又睁开。
一双凤眸,眸光潋滟。
他看向顾如笙。
而顾如笙神色迷惘。
她说,“请把话说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顾阿姨去世后,你一直沉浸在悲伤和痛苦里,我就一直没忍心告诉你,想着等事情办成了再和你说。但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于是,这件事就被拖到现在。”
“如笙,顾阿姨曾在临终前托付我,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顾如笙闻言,愣怔住。
湛晟适才的话虽说的简短,但对她来说信息量太大。
她恍惚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跌坐在沙发上。
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她探究地盯着湛晟,而湛晟则一脸坦然诚实。
她说,“你真的没有骗我?”
湛晟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跟她开玩笑?
顾如笙呆坐了良久,然后对湛晟说,“你还知道什么?”
湛晟说,“只知道你的亲生父母都是京都人,他们在你出生后不久将你遗弃在医院的花坛旁边。”
“顾阿姨捡到你时,襁褓里有一张你父母写的字条,他们道出了遗弃你的苦衷,因为他们当时年纪还太小,虽然生下了你,却又养不起你,便只能出此下策,让好心人收养你。”
“顾阿姨说,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且,他们应该也很爱你。因为,当时你身上穿的小衣服干干净净,裹着你的襁褓也是漂漂亮亮的,放着你的小篮子里还有奶瓶、奶粉和小玩具,他们一定也曾很期待你的到来,只是他们没办法陪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