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的话,无事。”见山硬着头皮道。
他其实很后悔,再怎么着,他也是胡三爷的人,还瞒着胡三爷这样的丑事,但他实在有苦衷,被公子那样请求过,都是他的主子,他真真为难。
胡蕴川慢慢敛了阴沉的脸色,面无表情的用灵泉水涂抹在兰草叶子上,然后用小铲子松土除虫,看起来一如往常。
室内暖烘烘的,还放着滴水盆和几个炭盆,非常潮湿闷热,见山脸都热红了,伤口也在隐隐痒,背后出了薄汗,就在他忐忑不安,几乎要跪下认罪时。
“你护主有功,拿着。”胡蕴川仍旧照顾兰草,将伤药随意丢过去。
那瓶伤药呈抛物线正中怀中,见山忙接住,现药瓶还带有黄笺子,异常名贵,忙下跪谢恩。
“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人下跪,起来,坐着说话儿。”胡蕴川随手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
见山眼睛有点红,握紧药瓶子,颤抖起身,毕恭毕敬的行礼后才坐下。
前在魏王府,他哪得过这样的待遇,抛头颅,洒热血,给魏王挡刀子却总被克扣饷银份例,如今在竹园方像个人了。
胡蕴川拍拍见山的肩膀:“你能对若深忠心耿耿,以命护主,我很感激你。从明儿起,我会把你的身契交给若深,你就是他的人了,日后服侍也不必纠结,一切以他为重即可。你的功劳我和若深永远记在心里,你的罪奴籍不可更改,过几年魏王府的事情风声退了,我可以上报你死亡,换个身份,未尝不是另一番天地。”
见山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他狼狈低头忍住,抱拳哑声:“主子的大恩大德,见山唯有誓死追随大公子才能报答。”
“很好,明天你就是大公子的人了,今儿你还是我的人,家宴上生了什么事?”
见山这下再也没有犹豫,把蓝基冒犯蓝若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胡蕴川先是震惊,接着额角青筋都暴出来了,如同野兽一样,眼珠都红了,胸口起伏不定,一胳膊把花盆扫在地上。
“蓝基!我要宰了你!”
“噼啪——”花盆四分五裂,黑土和兰花都砸碎揉烂成一坨,洁净的花苞都被玷污了。
胡蕴川恨不得将蓝基碎尸万段!气血攻心下脑子嗡嗡的,混沌中毫无理智可言,他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杀了蓝基,拿着尖利的铲子和裁剪花枝的刀具一脚踹开暖房门就往外冲。
“爷,公子不让我们说就是怕您这样,咱们从长计议!”见山马上阻拦。
胡蕴川站在雪地里,紧握着刀子的手颤抖,鲜血从他的指缝流淌,滴答在白皑皑的雪地里,眼睛赤红:“你的妻子被人侮辱,你能从长计议吗?他为何要瞒着我?!”
见山迅道:“这种事不怪公子不想告诉爷,实在是家族中不伦的大丑事!也不怪爷如此震怒,若要被外人知晓了,那蓝基有人擎天护着,可公子就没活路了,何况蓝基与咱们大公子到底是兄弟,这事儿需得仔细思量,爷,您要忍一时之气啊!”
寒风阵阵,吹得胡蕴川一身体里岩浆般翻腾的血液都凉透了。
背对着见山,抹了把脸上的泪,胡蕴川挤出一个笑:“你说的没错,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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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蓝若深醒来,身子极舒适,并没有过去宿醉后的疼痛眩晕。
“蕴川?”身边空荡荡的。
不对,是根本没睡人。
“呼,吓我一跳。”
蓝若深现胡蕴川悄无声息的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把蓝若深给扶抱起来。
接着往蓝若深的后腰塞了豆绿掐云丝蟒缎的大引枕,让蓝若深更舒适些,接着转身从桌上端来一只芙蓉玉斗杯,揭开上面的盖子,送至蓝若深唇边。
“若深,喝一杯蜜水,从庄子上送来的野蜂蜜,最养人了,水也是泉水,我稍微加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