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狗立马戳穿了她的谎言:“它说谎,满嘴的谎话,先打一顿再说。”
“就是,先打一顿过过瘾。”
它们在宫里,有宫女太监盯着,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打过架了。
沈元娘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一听它们要动手,立刻巴巴地看向门外。楚老夫人叫来的两个丫鬟站在那边,从皇后宫里的宫女太监在一块。沈元娘指望着她们能看到自己的处境,赶紧过来帮忙。谁料她们俩压根就没往这边看一眼。
为首的熊狮犬听了另外一只狗的话,这便要上手揍人。
“别打!”沈元娘都快哭了,抱着脑袋赶紧承认:“是,我是卫国公府的狗。”
她说得悲愤交加。
虽然沈元娘对于附身在狗身上的这事已经认命了,但她还是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还是个人,也从未以狗自居过。如今迫于形势,不仅要低人一头,还要承认自己是只狗,沈元娘只觉得里子面子都丢了,心里难受得要命。
这里的几只狗闹得颇凶,一直不间断地叫着,也不知道究竟在叫什么。不管是里头的陈素琴,还是外头的宫女太监们,都没有一个出面制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就连楚老夫人让跟过来的两个丫鬟,都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
她们也知道阿元情况不好,只不过来时国公爷便吩咐了——若非紧急时刻,不必她们出手。
两个丫鬟瞥了墙角那边一眼,还好,还没有到生死边缘。
沈元娘若是知道楚慎还交代过这样的话,必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可问题是沈元娘不知道,现下她正面临困境,又害怕又难受。那三只狗才不管她难受不难受,仍旧逼问:“就是你欺负了我儿子?”
沈元娘眨了眨眼。
她忽然抬头,小心翼翼的瞥了面前的这只狗一眼。这体型,这长相,似乎和元宝一模一样,没什么差别。谁让脑中灵光一闪:这狗该不会是元宝他爹吧?
一准不错了,这一定就是元宝他爹。
沈元娘片刻间便有了对策,主动回道:“你说的是元宝对吧?”
“没错!”熊狮犬这会儿还怒气未消。
它不是个暴躁脾气,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欺负他儿子的狗,还是一条胆大包的奶狗,熊狮犬真是不得不动怒。这会子还没有揍沈元娘,已经是宫女往日教导有方了。
门缝后面暗暗盯着的陈素琴有些着急。
打呀,怎么不打?
沈元娘咽了咽口水,生怕这狗真打过来,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谁告诉你我欺负的元宝,这人不是胡说八道吗?”
“怎么可能是胡说,这话是陈姑娘告诉我们的!”
说话的是另外一只狗,看着比熊狮犬还要凶。
陈素琴!沈元娘磨牙,她就知道一定是她。估摸着方才在房里面,这是暗搓搓地挑拨她和这几只狗。
不过,陈素琴不是卫国公府的人,也不会知道卫国公府这些事。她欺负元宝的事,一准是韩茵告诉她的。
这俩人都是一路货色,一丘之貉。
怪不得之前她也说要进宫的时候,韩茵笑的那么可恶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沈元娘在心里悄悄给韩茵和陈素琴记了一笔,这仗回头再算,如今最要紧的是对付眼前这三只狗。
“陈素琴是陈家的人,她怎么可能知道我和元宝的事。你们可别听她的,我和元宝关系最好了。”
眼前的三只毕竟只是狗,脑子聪明不到哪里去。先前它们听陈素琴说了许多,知道这卫国公府里来的狗欺负了元宝,这才急着赶着过来教训狗。
可如今这狗说的和陈素琴说的完全不一样。几只狗都有些糊涂了,面面相觑。可介于先前沈元娘说了谎,众狗有些不相信她。
沈元娘看出了几只狗的迟疑。
迟疑就好,说明还是能糊弄过去的,她继续道:“元宝如今四个月大是不是?”
熊狮犬盯着沈元娘,点了点头。
“它还喜欢晒太阳,喜欢遛园子是不是?”
熊狮犬面上郑重了起来。
沈元娘说得都是真的。这般了解元宝,熊狮犬觉得它同元宝的关系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沈元娘闭着眼睛胡说八道:“若是早知道元宝是你儿子的话,今儿我说什么都会带它进宫的。原先我也是这样想,只是元宝的主子实在不是什么东西,见不得它离了左右,死活不让我带着她。”
沈元娘叹了一口气,似乎无能为力:“元宝的主子是我们府上的表姑娘,地位尊贵,我哪里能对付得了她?”
她愧疚地看了熊狮犬一眼:“下回吧,下回若是皇后娘娘再招我进宫,我肯定将元宝带来跟你团聚。”
熊狮犬被她说动了。
自打元宝出宫之后,它并没有再和元宝见过了。若是这小土狗当成能将元宝带过来,放它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且熊狮犬看得出来,这狗同元宝关系确实不错。
“记着你的话!”熊狮犬狠狠地警告道。
沈元娘捣蒜似地点头:“记着记着,肯定记着,我以平阳县主的名义起誓。”
提及自己的身份,沈元娘瞬间正经了起来。
几只狗却听得莫名其妙:平阳县主,那是谁?
众狗想了一会儿,结果最左边的那只忽然想了起来:“就是那个皇帝和皇后都不待见的县主。”
“你别胡说!”沈元娘凶巴巴的叫道。
熊狮犬脸一挎,阴森森地盯着沈元娘。
沈元娘缩了缩脖子,委屈地将自己团成一团,小声辩解:“平阳县主是圣上嫡亲外甥女,最得圣心不过了,怎么可能会不受皇上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