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孩子,不就是仗着她好骗吗?!沈元娘都快要被他给气死了。
关键是,沈元娘还不能真怎么打他。万一要是打坏了,且不说她心不心疼,她爹她娘还有府里的老人家必定是心疼死了。这三个人一个赛一个的宠着他,恨不得将她往上天上捧。每每沈阳要教训他,这小孩溜的比谁都快,外祖父外祖母离的太远找不到,她就去找她曾祖母。
这回也一样。
所以沈元娘捏着棍子在院子里跳了半天的脚,也依旧拿他没什么办法。无他,楚老夫人年事已高,这些年身子骨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精神头也不如往日得好。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只是都没有一个人说出来,都装着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楚老夫人最疼的就是昱哥儿了,沈元娘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对昱哥儿怎么着。
打不得,又出不了气,沈元娘索性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已经嫁人的忍冬和玉清俩,对着被关的紧紧的门哭笑不得。不过她们俩也没有怎么着急,毕竟傍晚过后,楚慎便从外头回来了。
听忍冬两人说起了今儿的事,楚慎也明白了个大概。昱哥儿那小子,又犯到他娘手上了。
沈元娘颇爱东珠,嫁妆里大大小小的东珠放了好几匣子。她最爱的那颗,就放在梳妆台上,每日都要把玩把玩。
昱哥儿呢,也喜欢圆圆的东西,刚好就盯上了她的那颗东珠,趁着沈元娘不注意,悄悄地拿过来逗阿元和元宝。
这两只狗玩闹起来也没轻没重,一不小心,便把那颗东珠磕碎了一个块儿。
昱哥儿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他知道娘喜欢这东西,一时间也不敢将这东珠重新放回去。恰好楚老夫人半天没见到重孙子了,心里头想的很,用派人过来找他。
昱哥儿遂将那东珠丢到阿元身边,装作不知道这回事,跟着那两个丫鬟离开了。
忍冬她们寻到那颗东珠的时候,阿元还老老实实地守在旁边。
……这也是个傻的,竟然不知道跑。
楚慎听完之后,不见怒色,只是抬手吩咐陈石去上房叫那臭小子押回来。
陈石领命下去。
楚慎则走去了屋子里。沈元娘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帐顶,很有些生无可恋的意思。
这半天都过去了,再大的气也消了。只是气消了之后,沈元娘又开始对自己失望了起来。毕竟一开始,她可是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生了一个绝世好儿子,甚至还未必沾沾自喜来着。打击来的太快了,沈元娘摸着胸口,觉得自己承受不住。
“还在生昱哥儿的气?”楚慎算是坐到她身边,整理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
沈元娘蹭着他的手,有些不乐意地道:“这小子实在太可恨了,我恨不得压根就没有生过他。”
“回头我帮你教训他?”
“有什么用?教训的再多,他也不怕我。”想到这个,沈元娘还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他就只听你的话罢了。”
还有楚老夫人和她爹娘,认真算起来,她在儿子面前是最没有地位的。
还有一点,沈元娘戳着他的胸口:“你祖母每次都护着他,我就是想教训也没法子呀。”
这倒是,楚慎又出了主意:“回头咱们私下里教训。”
“他说是去告状呢?”
“那咱们抵死不认。”
沈元娘都被他说笑了:“没个正经,我同你说正事呢。”
“我跟你说的也是正事。”
沈元娘听了这话,也不指望他能给什么意见了。算了算了,昱哥儿是当不了什么绝世好儿子了,沈元娘对他不抱期待后,这会儿甚至想这是不是要再添一个。
没准下一个就听她的话呢?
沈元娘陷入了深思。
外头,陈石也将楚昱从上房领过来了。知道爹也在屋子里,楚昱还有些担心。只是早伸头是一刀,晚伸头也是一刀,被他爹教训的多了,楚昱深谙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一咬牙,钻进了屋子。
他爹果然在安慰他娘。
楚昱对此毫无惊讶,爹娘感情太好,衬得就像是个外人似的。楚昱还没有过吃醋的年纪,每每看到这点,心里都闷闷的。
楚昱捏着鼻子向前,他刚想要往他娘那边多蹭蹭,亲近亲近,便被他爹一个眼神给逼了回来。
那边沈元娘却没有意识到儿子的亲近,她皱着鼻子哼了哼:“还知道回来。”
“爹派人叫我过来的。”
沈元娘没了脾气,咕哝着:“生个小的,回头就不要你了。”
父子俩没听清楚她的糊弄,不由得露出困惑的神色莫名。
沈元娘打定了主意,也就懒得再跟他们俩废话,借口自己要换衣裳,将父子俩都赶到了外头。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再生一个不就是了,她可真是机智。
离了娘亲的视线,楚昱目光可见地紧张了起来。爹和娘不一样,娘再生气,只要他哄两句便能相安无事,可这招对他爹就没有用了。
楚慎当摄政王这几年,官威越高,城府越深,也不需多说什么,只偶尔一个眼神便能让小崽子吓得腿颤。
好比眼前这样。
楚慎盯着儿子,不容辩驳道:“回头去书房里跪两个时辰,再将家训朝着两百遍,写不完不许出门。再有,这事不许告诉你曾祖母,更不许告诉你娘。”
楚昱吸了吸鼻子,认命地点点头。
楚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明明也不是不懂事,怎么老爱惹他娘生气:“下回别再欺负你娘了。”
楚昱垂下了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