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里的水温略高,两人的体温也不断升高,水汽弥漫,像是仙雾缭绕,水声不断,叮咚叮咚,悦耳动听。
江遇软趴趴的靠在尉迟潇怀里,手上提不起一丝力气,红痕遍布全身,连腿也没能放过。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艳艳的红唇似乎还肿了一圈。
尉迟潇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嗅着江遇丝上的香气。
“尉迟潇……”
“狐狸肉的确可口。”尉迟潇低声道。
尉迟潇命人拿了新的衣服过来给江遇换上,江遇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任由折腾着。
就连离开也是尉迟潇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抱着江遇上了龙辇回了寝宫——
皇帝的寝宫。
江遇沉沉入睡,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尉迟潇骨节分明的手描摹着江遇的面貌,从光洁的额头到清秀的眉眼,再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到鲜红的唇。
一切都是那么的像他梦里一直看不清样貌的人,自从看到江遇之后,一切都变得清晰真实。
梦里的他一袭白衣,在桃花树下舞着剑,而他则在一旁抚着琴,时不时目光交错,眉目传着情意。
剑气翻飞着落下的花瓣,白衣少年意气风,连身后的高山流水都黯然失色。
原本看不清样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在昨夜有了清晰的脸。
他原本是景国尉迟将军唯一的嫡子,因为慕容漓让他跪下踩着他上马,他不愿,慕容漓就去狗皇帝那里说将军府的坏话,而那昏庸无道的狗皇帝一声令下,骁勇善战的一国将军就此陨落。
他当时在雨夜里绝望的想:这就是皇权吗?
为什么一句话就能断送整个将军府的人命?
他本该也死在那场雨夜里,可他的姨母正好回来看他,极力保下了他,也只保下了他。
他的姨母是池国的皇后,池国只是一个小国,但池国的皇帝很爱姨母,对他也很好,他收他做了义子,给了他皇子一切该有的权力,他后宫只有姨母一个人,孩子也只有两个比他小上几岁的儿子。
那狗皇帝并不是明面上的下旨,而是暗中下手,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一代忠臣,家国都需要他来守,当然只能背地里来,好像一切都与皇室无关,只是他们招惹仇敌,可什么样的仇敌,能一夜之间灭掉整个将军府。
带着恨意的他只觉得每一日都是煎熬,仇一日不报他就一日久久无法入睡,他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只是每每梦到他,每当醒来,他又觉得好像还有一丝期望,因为……他还没有见到梦里的人。
如今他登上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否他也能一句话断送一个丞相府?
好像不能……尽管他背律无数,他仍旧杀不了他。
妖么……那他便想尽办法亲自斩妖。
忠臣都可以死,奸臣为什么不可以死?
尉迟潇眼中杀意四起,毫不隐藏。
在汤池的一顿折腾,此时已入了夜,寂静无声,今夜的月亮似乎也不如昨夜的亮……
尉迟潇就这么看着江遇的睡颜,不自觉笑出了声,眼中杀意消散,看着江遇的眼神充满了柔情。
不像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