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一听到元初一说“醒了”二字,立即将她拨开上前看孩子,也不管伤没伤到她。他过去一眼,果然看到孩子已经睁开双眼,见到他就喊道:
“爹爹!”
“儿子!”赵老爷欣喜若狂,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
那位老夫人双手合十,虔诚说道:“阿弥陀佛,谢谢菩萨保佑我大孙子平安无事,谢谢菩萨保佑!”
看到元初一被挤到一旁,一个小童便将她扶起来到一旁坐下,然后又给她端茶倒水,医馆里几个郎中都围过来,纷纷对着她夸起来。
“夫人真是妙手回春!孩子都已经没了脉搏没了气息,夫人竟然能让他起死回生!”
“老先生过誉了!”元初一微微笑道,“是孩子送来得及时罢了,若是送来再晚一点我也无能为力!”
“不知这救人之法夫人从何处学得?”
老郎中笑着请教着。他什么目的,元初一当然看得出来,于是淡声道:
“师傅教的!”
她也不隐瞒自己会医术之事,多一样本领,多一条赚钱的路子。她出生中医世家,后来又上了医学院,中西医兼学,内外科兼修,说不定将来有钱了她也会开家医馆。
几位郎中闻言,很是诧异,“不知夫人师承何处?”
“师父是云游方外之人,不喜弟子提他名讳,还请几位先生见谅!”
几位郎中顿时觉得元初一口中的师傅是个世外高人。他们还想跟元初一说什么,却被赵家涌过来的人群挤开了,元初一被他们围在中间。
孩子已经换上干净衣裳,赵老夫人和赵老爷将他带到元初一跟前,不由分说就磕了几个头,元初一躲不过,生生受了他三个响头。
“这位夫人,今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赵家可就无后了!”老夫人拉着元初一的手感激不已,“不知道夫人是哪家的,改日老身定登门拜访!”
老夫人叫元初一夫人,是因为元初一已将头挽起,她简单地绑了个丸子头,然后用根木钗挽着,简单利落,也能让人看出这是已嫁妇人打扮。
从赵家人的话里可以听出,赵家就在医馆旁边,开粮行的,家大业大。这孩子是赵老爷日盼夜盼才得来的,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老夫人疼这孙儿就疼她自己的眼珠子一般。平日里派好几个小厮丫鬟伺候着这小祖宗,想不到今天还是出了事,差点丢了小命。元初一救回孩子,无疑是救了他们一家的命。
“举手之劳,老夫人不必客气!”元初一含笑道。
“这事对夫人来说是小事,但对我们赵家,可是大恩!”老夫人从赵老爷怀里扯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也不看里面有多少就塞到元初一手上,“这点心意望夫人能收下!”
元初一将钱袋推回给老夫人,“举手之劳之事,无需如此!”
“夫人莫嫌少,万请收下!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赵家!”老夫人不容元初一推辞,将钱袋硬塞给她,然后欢天喜地带着孩子回去了。
人群里,有人看着元初一手上那沉甸甸的钱袋子,眼睛直热。
元初一看着手上的钱袋又看看医馆的几位郎中,脸上尽是尴尬,她这是不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抢了别人的饭碗,“我这……”
“这是夫人应得的,安心收下吧!”一个俊朗的中年人过来笑道。
“可是……”
李玉卿看出元初一的不安,他做了自我介绍,表明他是这家医馆东家身份,复请元初一坐下,“在下李玉卿,是这医馆的东家!李某看得出来,夫人的医术不凡,我想请夫人与我们医馆合作,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合作?”
元初一不知道这李玉卿是何意。
李玉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他们医馆会遇到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有时候他们也搞不定,所以想在以后在遇到这样的病人的时候,请元初一过来参加会诊,元初一若能将病人治好,诊金药费他们双方三七开,他们三,元初一七!
元初一想不到这赚钱的机会来得如此快,当即就痛快答应了,双方签下为期一年的合作契约。
虽然李玉卿说这次赵家小公子的诊金他们不抽成,但元初一还是从钱袋里拿出一些碎银放在柜台上,这是她的合作诚意。
出了医馆,她在路人指引下去买了好几张桌子板凳,和好些碗筷与风炉木炭等物什,来到刚租的门店,把店里打扫干净,归置整齐。
收拾完店面的事已经到下午时分,她又去买了三张床三套桌椅,让人给送到西山村家里去,又去布庄给自己和龙凤胎各买了三套冬衣鞋袜,里里外外全买齐全,顺带还买了几床被褥,盖的垫的都买,也都加钱让店里人帮忙送货到家里去。
这个朝代还没有棉花,被子是用丝絮做的,很暖和,也很贵,一床普通的丝絮被就要二贯五百钱。
出了布庄,元初一来到集市,买了一大筐的萝卜和白菜,又买几斤豆腐、十几斤猪肉放背篓里,这才心满意足准备出城回家。
路过一家书肆时,她进去花一百五十文钱买一本千字文,二百文买两块不错的砚台,五百文买一斤松烟墨,二百文买二支毛笔,两百文买一百张书写纸。
文房四宝买齐,她终于心满意足出了书肆往城门而去。正走着,突然觉后面有人跟着她。
看到街边有卖陀螺的,她过去买了两个,边悄悄往后看,果然看到两个贼眉鼠眼的小伙子在不远处盯她的梢。
元初一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贼给盯上了,定是在医馆时赵老夫人给自己塞的那钱袋,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她闪进街边的一条小巷子,那两个年轻人果然也跟了进去。
他们看到巷子里空无一人,嘴角不由上扬,露出一抹邪笑,快步小跑上前堵在元初一前面,拦住他去路。
元初一眼里惊恐万状,战战兢兢的后退着,将背篓放下来,“两位大哥,你们要干什么!我就要到家了,请你们放我过去!这背篓里的东西都给你们!”
两个小痞子走近元初一,“这半边脸要是没受伤,还挺有姿色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