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不錯?你差點露餡。】
「只是差點,容歧沒有察覺。」
那聲音嗤笑:【裝乖誰不會,只要你想,我們還可以在安瀾婭面前裝成完全正常的貼心好兒子。你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她好過,不是嗎?】
【如果不是現在急著查池淮左的事,你甚至想惡意滿滿地將余陶的事告訴她,讓她自己看看選了個什麼「好學校」。】
池竹西沒接話。
余陶的事放在一邊,必須抓緊時間了,明年三月他一離開,調查就會變得十分被動。
他們想要他脫離這個環境,池竹西也必須承認這對自己而言是最好的決定。他會離開這片埋葬著不安的痛苦的地域,開始全的生活。
但絕不能是在稀里糊塗的情況下。
檯燈照亮少年略顯不安的臉龐,他彎腰從書包里拿出日記本,垂眼半晌,終於下定決心,捻著封皮將日記本緩緩掀開。
前面依舊是那些觸目驚心的日記,池竹西連著兩三頁一起往後翻,直接翻到自己寫上字又塗黑的那一頁。
數行黑色留言出現在被塗掉的兩行字跡下方,字跡凌亂,間隔著不少被劃掉的內容,不難猜出書寫的人落筆是懷著怎樣激烈的心情。
他一個字一個字看了下去。
「池竹西?」
「你是池竹西?」
「你沒有死?可車裡的那具屍體的確是池竹西沒錯。」
「你寫了什麼?」
再向下,筆跡變得工整起來。
「我是池淮左。」
「無論你寫了什麼,先回應我。」
池竹西直直盯著那頁紙上的內容,風將整個房間吹得陰冷,他有些控制不住手指細微的顫動,臉色卻反常透出健康的紅。
剎那間,池竹西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想。他拿起水杯,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深深呼了口氣,做完這一切後才拿起桌上池淮左的那支鋼筆。
定了定神,他在日記本上寫:
「我是池竹西。」
就在最後一個句號落筆的瞬間,仿佛那頭已經等了很久,在這行字下方迫不及待出現了一行嶄的回覆:
「你沒死。」
池竹西:「我不知道,你還活著,還在和我——」
寫到這裡他一頓,有些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措辭去描述,最後他寫上了一個「對話」。
短短几行字卻承載著所有的光怪6離。
這個瞬間,池竹西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熨貼,好像兄弟倆誰也沒有出事,他們正坐在書桌的兩邊,因為賭氣誰也不願意先開口說話,用著最原始的方式進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