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跟韩云峰通完了电话,就一直守候在现场。虽然这起案件是发生在几天前,但毕竟是在他寻找当事人的过程中,当事人已经被害了。虽然这跟他没有一点的关系,但大刘心里还是老大的不舒服,死者必定是他要找的当事人。这对大刘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羞辱,他为自已遭遇这种无名的羞辱而感到愤怒、压抑,甚至有点发疯,他一颗接着一颗地抽着烟,排遣内心的郁闷。
大刘虽然心生郁闷,但他是很佩服他的头儿韩云峰的。在大刘眼里,韩云峰简直就是当今的福尔摩斯、当代的仁杰,韩云峰不仅料事如神,行为果敢,大智大勇,总是能够在案件进展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拨云见日,寻踪觅马,柳暗花明,查到真凶,这已经成为全局的共识,就连局长也敬他三分。
韩云峰最叫大刘信服的就是他的为人。韩云峰对下属要求非常苛刻,工作上要一丝不苟,不能出半点的差错,谁要是在工作中马马虎虎穷对付,他是绝不留半点私情,一定骂你个狗血淋头,叫你无地自容。许多人都怕他,敬他,原因是他的观念是只要是他队里的队员,不管工作出现什么问题,都是队里的问题,而队里的问题就是当队长的问题,是队长的问题,队长就要承担队长的责任,而不能把队长应该承担的责任推脱到下属身上,就这一点,就让大刘佩服得五体投地。
今天这事儿,大刘暗想又少不了挨骂。
当然,大刘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想了好几条理由对付他这个难对付的头儿。
八点多钟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一辆闪着红灯的警车开了过来。乘凉的人们看来了警车,好奇地围了过来,瞬时,不大的院子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警车一直开到院子里才停下来。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大刘见韩云峰下了车,忙迎了上去。
“现场在哪儿?”韩云峰没等大刘说话,先问大刘。
大刘本以为队长会先问他怎么回事,没想到队长今天却一反常态,在没有进一步了解情况的条件下,要率先去现场。
“就在那个小灰楼的二楼。”大刘用手指着前边的楼房说。
韩云峰拨开众人,带着警察径直向楼上走去。
大刘跟在韩云峰身后,上了楼。
“除了你,谁还知道这里的情况。”韩云峰问大刘。
“楼下许多人都知道。”大刘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几个人说:“他们几个人当时也在现场。”
“你们是什么时间发现的?”韩云峰问那个叫大军的人。
“就是在给你们打电话前发现的。”大军说:“我们在楼下乘凉,先是嗅到了一股腥臭味,不一会儿,就见王东梅的妹妹从楼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昏倒在地。俺们把她抬到了出租车上,叫司机把她送进了医院。我们几个就上楼查看,对了,还有你们这位警察,我们是一起上的楼。发现王东梅死在屋里,我们就马上给你们挂了电话。”
“你们是怎么打开门的?”韩云峰问。
“门没锁,我们一敲门,门就开了,我们怕破坏现场,也没敢往里面进,不信,你问他。”大军指着大刘说。
“好吧。”韩云峰说:“你们先往后让让,我们先看一下现场,有什么情况我们再找你们。这儿这么臭,你们还是下楼吧,别在这儿影响我们的工作。”
大刘也对大军说:“你们先下去吧,有事儿我们再找你们。”
大军见警察赶他们下楼,就拉着杨大轮子一块往楼下走。
大刘站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屋。
韩云峰推开门,室内热气扑面,一股难嗅的腥臭味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走进屋里。
韩云峰叫刑侦技术人员先进了屋,开始对现场进地勘察。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间,分为南北两个屋,进门的地方是餐厅。餐厅的饭桌上摆着吃剩下的菜,其中的一个盘子里剩下的是花生米,一盘是黄瓜,还有几块吃剩下的西瓜皮,三个啤酒瓶子里的酒已经喝光了。桌子上还摆放着两只高脚杯。
韩云峰进屋看到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场面。
死者为女性,一丝不挂地躺在两间卧室中间的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脖子上有条紫红色的血痕,像是用手掐的。她的背心和短裤都撕破了,扔在了沙发上。尸体像充满气的皮球涨得圆圆的,带着腥臭味的黄水从腐烂的皮肤上渗了出来,浸湿了床单,几只绿头蝇子在屋里飞来飞去。
韩云峰看见尸体的皮肤已经长满了尸斑。
“仔细点。”韩云峰对刑侦技术人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