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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自相矛盾（第1页）

韩云峰制止了大刘和杜小红之间的嘴斗，叫大刘把审讯佟凯的笔录拿来，他要认真审查一下，看看在佟凯的笔录中能不能现有用的线索。

韩云峰认真地看了几遍佟凯的审讯材料，跟他前几次看过的材料没有多大的出入。

佟凯的交待完全是出于无奈。他的几次口供总是前后矛盾，而且每次的说法都不一样，但不论怎么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佟凯交待的作案过程同现场上的情况根本对不上号。

显然，这里面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佟凯还在继续耍花招，想把问题搞复杂化;二是佟凯虽然到过现场，但佟凯根本不是杀人凶手，他根本不知道杀人现场是什么样的。

因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起案子是非常复杂的，而要把这些问题搞清楚，还需要做大量的调查工作，但是，佟凯在口供中所提到的有关伍海军的问题却引起了韩云峰的注意，那么，伍海军在这起案子中到底充当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韩云峰点上一支烟，坐到了沙上。他双目微闭，眉头紧锁，思绪却如同云雾一般飘浮着，把一个又一个可疑点联到了一起。

"真的有那么复杂吗?!"韩云峰怀疑地问了自己一句。"还是把问题想得复杂一点好。以免今后被动。"他这样对自己说。

大刘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见队长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想让队长多休息一会儿。

"大刘。"韩云峰睁开眼睛喊住大刘。"来，我们研究一下案子。"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大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见队长喊他，忙收住脚，转过身来对韩云峰说。"准备向你汇报案子，见你睡得正香，我寻思要让你多睡一会儿。"

"我没睡。"韩云峰抬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我是在想这个案子。"

大刘没吱声。到目前为止，这起案子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大刘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来。所以，在韩云峰面前，大刘是不敢轻易下结论的。他要看队长是什么意见。

"你觉得佟凯这个人怎么样?"韩云峰并不看大刘，而是把眼睛盯着棚上的灯，似乎答案就在那个灯泡里。

大刘见队长问他，知道不回答是不行的，于是，便说:"我倒觉得佟凯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大刘说:"现在他虽然承认了自己杀了王东梅，却又不如实地讲真话，不知道他的神经是不是有毛病。"

"这里面能不能有别的什么可能?"韩云峰斜眼看大刘。

大刘看着韩云峰。他对队长提出的想法不是没有想过，就佟凯跟王东梅之间的关系而言，到什么时候，佟凯也是脱离不了干系，只是，你刚才所说的有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我现在也说不好。”

韩云峰认为大刘刚才的话跟没说一样。王东梅到底是不是佟凯杀的，他也一时拿不准。从韩云峰的经验来看，佟凯即使是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还要继续抵赖，似乎不符合常规，是佟凯的生存本能促使他死不认罪呢，还是佟凯确实不是凶手？如果说佟凯不是他手，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韩云峰从来还没遇到过这样闹心的案子。

大刘瞥见韩云峰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他在为王东梅的被害原因找不到答案而犯愁。他把一杯水放到韩云峰面前，想劝韩云峰几句：“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佟凯不承认是他杀害了王东梅，那好，你说你不是，可以，请你把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的证据拿出来，只要你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佟凯不是凶手，我们可以放人。”

韩云峰对大刘说的这番话并不能够真正认同，他说：“关键的问题是佟凯他拿不出证据来。如果他真的能拿出证据证明王东梅不是他杀的，那还有啥说的？问题不是因为他拿不出证据来嘛！”

大刘看不明白韩云峰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认为，佟凯是唯一到过现场，而且是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人，有物证，还有佟凯自己的供认，你说你不是凶手好使吗？而你说你不是凶手，我们给了你足够的权利，让你提供你不是凶手的证据，你为什么提供不了，提供不了能够证明你不是凶手的证据，那你就一定就是凶手。

韩云峰见大刘不言语，知道他对自己的想法不太满意，他想，大刘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的说法，他的观点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如果我们就按照大刘的想法认定佟凯就是真正的凶手，虽然可以很容易结案了，但佟凯真的被冤枉了，抓错了人，杀错了人，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韩云峰默不作声想着心事，大刘也跟着韩云峰一样低头不语。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韩云峰才对大刘说道：“王向东跟高峰到云天娱乐城了解情况，有信息证明王东梅跟毒品有关系，对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看？”

大刘见韩云峰提到了王东梅可能与毒品有关系，并且，消息来源于王东梅生前经常出入的云天娱乐城，他觉得，王东梅跟毒品也许有关系，但这能说明王东梅就是因为毒品而被害？如果这种推理成立的话，需要求证的是佟凯是不也跟毒品有关系，如果佟凯跟毒品没有关系，那他知道不知道王东梅跟毒品有关系，如果他知道王东梅跟毒品有关系，那佟凯跟王东梅的死就有可能更大有关系，如果佟凯不知道王东梅与毒品有关系，那佟凯杀害王东梅的理由就不是那么充分了，所以，下一步在审讯佟凯的时候，应该围绕佟凯是否知道王东梅跟毒品有关来展开。

“如果佟凯知道王东梅与毒品有关系，那佟凯应该做的是什么事？”大刘学会了动脑子，提出的问题有了层次上的提高。

韩云峰喝了一口水，他觉得大刘这回提的问题提到了点子上。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佟凯是不是也涉毒？如果佟凯也涉毒，那我们就很快就会找到佟凯的杀人动机，这项工作并不难做。”韩云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两种可能。”

“还有两种可能？”大刘不解地看着韩云峰问道：“你说的两可能是什么？”

韩云峰笑了笑，他看着大刘一脸的雾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刘。

“我说的另外两种可能是，第一种可能是佟凯知道王东梅涉毒，而他自己跟毒品根本没有关系，这是第一种情况；第二种情况是佟凯根本就不知道王东梅涉毒，如果佟凯真的不知道王东梅涉毒，调查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其实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围绕佟凯开展调查，凶手还不是佟凯吗？”

韩云峰点点头，他说：“我们现在圈定的凶手就是佟凯一个人，所以，一切的调查工作只能围绕着佟凯一个人展开，这是不容置疑的。但是，我们只有把与佟凯有关系的东西调查清楚了，才能为我们一下步的工作指明了方向，否则，我们的侦查工作就会迷失方向。”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离不开佟凯。”大刘跟韩云峰讨论了大半天，最后还是一意围绕着佟凯开展侦查工作，心里多少有几分得意。

韩云峰看明白了大刘的心理状态，知道他又把问题看得简单了。

“虽然我们的侦查工作还是围绕着佟凯继续的，但工作的意义却完全不同。我们在过去的侦查过程中，只是侦查佟凯是不是凶手而工作的，但现在，我们的侦查工作是以佟凯为中心，不断拓展我们的侦查范围，除了佟凯以外，我们还可能捞到更大的鱼。”

韩云峰说得话，大刘又有点迷惑。

韩云峰并不理会大刘的神态，充分挥自己的想象力。

“佟凯不是提到了王东梅的丈夫伍海军了吗？”韩云峰问大刘。

“提到过。”大刘回忆道：“佟凯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叫王东梅跟伍海军离婚，王东梅说现在还不能离婚，如果现在王东梅要跟伍海军离婚，伍海军就会杀了王东梅，所以，王东梅才不敢跟伍海军离婚，而且，佟凯还说过，王东梅知道伍海军从南方贩运什么东西，正因为王东梅知道伍海军从南方搞贩运的东西可能是违禁品，所以，伍海军担心王东梅跟他离婚，王东梅会把伍海军的秘密说出去，才这样威胁王东梅的。”

“如果我们把这些可疑之处联系起来，那你再想想，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你怀疑伍海军？”大刘疑惑地看着韩云峰问：“可案时，伍海军已经坐上了现下的火车，并且有人看见了是王东梅送他去的火车站，这怎么解释？”

“我问你一个问题，现在交通这么达，像伍海军这种条件的人，完全可以坐飞机而不坐火车，你说，他为什么不坐飞机？”

除了为了省钱，大刘找不出合理的答案。

“你想知道吗？”韩云峰看着大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