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对着仁妃使力了,也不说是要把她拉下来,但是逼得她让出嘴里的肉,那是必然的。
这人啊,就是挡不住舆论攻势。
她又新得罪了皇贵妃,到时候对方就监管不力,轻飘飘一句话的事,就够她难受了。
姜照皊笑吟吟道:“谢姐姐告知。”她说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想想佟贵妃也属于无宠的哪一个,登时不再说,直说自己知道了。
等到佟贵妃走了,白苏摸着脑门,有些不理解的开口:“贵妃娘娘此举何意?”
哪里有提前要给她知会一声,佟贵妃也不像是这么慈善的人。
姜照皊知道是因为宫务的事,倒是没说什么,只想着后宫想叫她让出蛋糕来,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其实她有孕的时候,明知道康熙不可能和她做什么,所以她就算有勾人的本事,也没有勾人的条件。
后来孩子生了,她养了个差不多,终于能侍寝了。
又出了地动的事。
天罚一出,众人都盼着她死,只要她死了,这皇上自然被让出来了。
可众妃嫔等啊等啊,没等来仁妃的死讯,反而等
来她痊愈了。
这叫人说什么,如今瞧着,连卖官鬻爵的事,万岁爷都要给她洗白,众人不信她没犯事,以她的草包程度,很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什么自己钱多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她们是不信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动动嘴的功夫,上万两的银票,谁能抵住诱惑。
眼瞧着她好了,甚至更得皇上的心。
众人都不敢再耽搁,想着直接把她拉下来,也不说如何,只要皇上重新宠幸后宫就成。
多少人一肚子的谋划,没有帝王宠爱,没有子嗣,便都成为空谈。
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像先帝一样,说没就没了,毕竟这是亲父子呢,谁也说不准的事,自然要早做打算。
就连佟贵妃,若不是得了差事,实打实的实惠,也不会轻易放弃,她在其中是重要一环,突然间撤掉,给其他人造成不小的麻烦,但是她不管,谋划可以,但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
仁妃必死。
这是宫里众多妃嫔的想法,既然天罚不能要她的命,那就由众人来。
钝刀子割肉,借刀杀人的法子太多了。
作为和仁妃有过接触的郭络罗贵人,一时间门庭若市,多得是人来寻她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就说到还是贵人的仁妃头上去。
郭络罗贵人多聪慧的人,闻弦知雅意,但是她故作不知,只笑眯眯的闲谈着,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
说着说着,提起白蒲来:“这是个好姑娘,人踏
实又勤快,素日里都是笑吟吟的,就没有她生气的时候,是个与人为善的。”
“可惜了,红颜薄命,明明家里头都给了好亲事,偏生在宫里头一病不起,最后竟死了。”
“你说叫不叫人惋惜?”
郭络罗氏优雅的剥着瓜子,笑眯眯的随口道。
说着说着,似是自己忘了这一茬,转而又说起其他的来,什么如今时兴的衣裳款式,弄双层袖,镶上宽边绣花,好看极了。
说着她伸出手,向众人展示她的袖子。
谁耐烦看她的袖子,却仍旧一板一眼的夸她巧思,做出来的花样也好看。
“跟仁妃娘娘学的呢,万岁爷瞧见了,多看好几眼呢。”郭络罗氏笑吟吟道。
她这话说的暗示意味十足,如今不过跟仁妃娘娘像个袖子,都能引得皇上看几眼,若是全像呢?
谁心里没点谱,这种捷径,想走的人太多了。
四公主在一旁立着,乖巧的给郭络罗贵人奉茶。边上的小妃嫔就夸:“保平公主真懂事,瞧瞧小小年纪都会奉茶了。”
她站起来也就比桌子高一点,踮着脚尖倒茶,瘦瘦的小手握着茶壶柄,颤颤巍巍的。
“也不怕烫着?”一个小妃嫔就笑。
郭络罗贵人笑了笑,看了一眼不吭声的四公主,笑道:“她聪慧着呢,万不会烫着。”
不过几岁的孩子,如何不会烫着,不过是被烫过,知道疼了,这才不管多拿不动,都会把茶壶握的紧紧的。
在座的没有一
个傻子,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笑了笑,就揭过这一茬,转而又说起仁妃的喜好来。
“粉色蜀锦为底,上头用细细的银线绣出方胜纹,最是衬仁妃,嫔妾记得,那次她穿了,皇上便夸她娇俏可爱,后来她再没穿过,皇上还问起过呢。”
郭络罗贵人从善如流,甚至讲一些小细节。
她和庆云斋住的太近了,隔着一层木墙,一点小动静都能听见,更别提这样正大光明一点没压低声音。
说着她就有些酸,皇上对仁妃也太好了,当时瞧的时候不觉得,如今午夜梦回,愈加显得说不出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