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穗脸色平静无波。
红衣侍卫沉默。
小乞儿们看看小姐姐,再看看三哥,也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秦穗淡淡地扫了一眼抚幼堂,率先走向平医堂。
不急,一个一个来。
海盗
小镇刚来了一场寒流,得病的孩子积满了整个平医堂的前堂,抱孩子过来的父母焦急地跟大夫说着话。
小乞儿们止步前堂,药童带着人来到后院。
曹善人看见秦穗手中的赏金榜,便知晓了这两个孩子是揭榜之人,心中着急父亲的病情,不多问也不怀疑轻视,带着人快速地来到他父亲的病床前。
这种干脆利落不多话的行事让秦穗心情愉悦。
她不喜解释。
秦穗诊脉按穴,不过片刻,昏迷的曹老掌柜醒来。
曹善人心神一松,抓着父亲的手,泣不成声。
他最怕父亲如祖父祖母那般突然地驾鹤西去,哪怕回光返照,给他留下只言片语的遗言,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
郡守带着两个侍卫来到平医堂后院,他昨夜与妻子在这里守了一夜,一大早赶到衙门中处理公务,因缺乏休息,眼球中如曹善人一般布满了血丝。
他当年考学,受了曹大掌柜许多的恩惠,如若不是曹大掌柜砸锅卖铁的支持,他可能如其他家贫无法继续读书的同窗那般回家种地,何况,曹大掌柜是他妻子的父亲。
“如何?”郡守追问着从病房出来的小舅子。
曹善人擦掉脸上的泪,“清醒了一会,现在正在通针。”
病房里,只留下了秦穗和余起两人,余起把孟古的医书全看过了一遍,现在正尝试着扎针。
有秦穗看顾着,余起运针果断无惧。
半日后,曹大掌柜已能进一些流食,他的胃禁不住药物的刺激,只能熏蒸草药,让药通过水汽渗入他的身体里,这个过程不比喝药,缓慢而熬人。
余起写罢药方,又让穗穗过了一眼,没有问题后递给曹善人。
“人老,器官衰竭,血脉阻塞,现疏通,可维持两年血气。”
曹善人两眼通红地点头,这两年足够他尽孝弥补遗憾。
房间的药草味浓烈的让小药童退避三舍。
曹善人却能宛若气味不存在般地与曹大掌柜说话。
郡守和妻子招待秦穗和余起,在平医堂把两人看为救父恩人,到了衙门,便以长公主的礼节相待。
秦穗随遇而安,心神并不为郡守态度的变化而波动。
郡守的态度恭敬而疏远,眼底带着些戒备和警惕。
秦穗理解,这个小镇自古多出美人,不分性别。
郡守幼时估计见多了作威作福不讲规矩的公主,有了后遗症,戒备皇家公主正是应该的。
这些对秦穗来说都无所谓,她只是揭了赏金榜来衙门取钱的。
这笔钱虽是曹善人所出,但也得来衙门走一遍流程,这银子才能到手。
秦穗耐心地走完流程,拿到钱不多留,直奔船行,花了两百两的高价,买下了余起看上眼的一艘大旧船。
上等新船才七十两,卖旧船的老翁要价两百两。
老翁在码头卖了两年都没有卖出去,让宠小徒弟的秦穗买走了。
外人看余起的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祸水”。
余起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小自豪。
船已修整妥善,秦穗把剩下的银子递给红衣侍卫,让他全部购置耐放的吃食和用品放在大旧船上。
一切准备就绪,秦穗并没有离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