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长公主的话视为真理的知秋原地复活,活蹦乱跳地走在前面,不停地追问随行的小士兵是如何瘦下来的,她现阶段的目标是瘦下三十斤,恢复她三年前的娇美模样。
知冬见过了其他国家的军队情况,却不再像五年前那般为余国羸弱的军队实力担忧。
冬墨让手下带着一行人去休息,留下知冬说话。
冬墨拿出五年前知冬写给他的信,“你五年前写给家族的信,让族长忧心了许久,族长带着族中准备出仕的弟子看过了东陵和戎族的兵力。正如你信中所言,如若起了战争,余国必败给戎族。”
“族长辗转发侧,无法再自欺欺人,派族中弟子去争兵权,改变军力羸弱的现状。”
“努力了五年,我们都走到了高位,掌握了兵权,仍无法改变军队的羸弱。”
“开国祖皇有令,不得强征百姓入伍,入伍士兵可入书院读书。管的松了,他们拿着书作诗作词就是不训练。管的紧了,他们撂担子不干,直接去书院里读书。”
“想尽了办法,皆无用。就连我们自己,也愿意只做学问,不愿管繁琐俗事。”
知冬撕掉她五年前写的信,“当年,行走五国,只能看到矛盾和纷争,战乱迟早从戎族开始,席卷五国。整肃军队必不可少。现如今,有长公主在,五国不会起纷争。”
冬墨走到沙图前,道:“戎族、乌族、月氏融合为大康国。内政动荡了十年的东陵稳定下来。天下大势已变,族长测算出来五国合为一,测算不出战乱之地。”
知冬笑道:“五国合一为大势,既无法测算出战乱之地,便是无战乱。”
冬墨怔愣,若是如此,他不当什么驻军副将了,他去后秦教书。后秦和东陵的教书先生稀少,他平生所学在余国无法胜任教书先生,在后秦,铁定定的能够胜任。
他跟着族长周游五国时,与其他四国的夫子讲书论道,他们连余国的六岁幼童都不如,更比不上他了。
带一行人去休息的小士兵时不时地偷看秦穗一眼,脸蛋红彤彤的。
知秋站到秦穗身前,挡住这觊觎的眼神。她家长公主越长越美,浑身清凌凌的,像一个刚下凡的小仙女。很多人看见了她家长公主,都想围过来再多看两眼。她得护严实。
余起在路上,就被知冬递过来一条纱带,缠在了脸上,不让人看见他的相貌,没有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小可爱,余国人的个头都不太理想。你是余国留在东陵的质子,你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长大后没我高呀?如果这样的话,就实在对不起你的长相了。知冬表哥长的如此俊俏却没个修长的身材已是遗憾。你要是也没有修长的身条,就太遗憾了。”
知秋提起这件事,知夏也开始跟着担心余起的个头。
要不她以后多炖些增高的大补汤给他喝。
一分
东陵新皇厚积十年,刚继位,雷厉风行地废除了一系列苛政,大开国门,与他国互通有无。
秦裕时时跟进七妹,在知晓七妹成东陵镇国首将的第一时间,给新皇投去了橄榄枝。
东陵与后秦百年前就是一家人,拿族谱寻根,不出五服,为远亲。
秦穗在后秦为全国皆知的寿穗长公主,在东陵是镇国首将,在大康为百姓供奉的公主神。
有这样一个共同亲近敬仰的人,后秦、东陵、大康在三皇子和十一皇子的共同周旋下,凝成一股绳。
三皇子和十一皇子在大年夜结结实实地给长公主磕了个三个头,“父皇交代,人在外地,身不由己,可以不给他磕头,也可以不给祖宗磕头,必须给姑姑磕头。一谢姑姑护我两人周全,二谢姑姑护士兵周全,三谢姑姑护百姓周全。”
秦穗顿了顿,淡淡地“嗯”了一声,从荷包中掏出两块麦芽糖给两个皇侄。
三皇子和十一皇子美滋滋地捧着麦芽糖在其他几人眼里显摆了一圈,用油纸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放到荷包中。
这些麦芽糖代表着姑姑对他们的疼爱,攒起来,显摆的意义大于吃掉。
冬墨虽殷殷期待着香山论道,把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做学问上,但还记得自个身为副将的职责,时刻盯着其他国家的动静,在后秦、东陵、大康刚开始出现军事要地通行商队时,他的心里就是一跳,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后秦、东陵、大康被三皇子和十一皇子牵线成黏糊糊的新婚夫妻。
冬墨突然而至的危机感在日□□近的香山论道面前不足一提。
余国将士对香山论道的重视,十一皇子和三皇子叹为观止。
十一皇子盘着腿坐在闭目养神的秦穗面前,感慨道:“现在后秦、东陵、大康都快盘成一个大国了,余国人还只盯着香山论道,对余国这么危险的边疆局势都不在意。”
“为了做学问,他们都能不睡不吃,连自个的小命都不要紧了,跟大源子埋头写话本的时候一个样。”
“我和三哥写信给余国皇帝和大将军,余国皇帝和大将军也痴迷在读书中,写信回复说,任何复杂繁琐的事情都放到香山论道后面,不要打扰他们做学问的心。”
“姑姑,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余国皇帝和大将军简直就是不务正业,这么重要的国家大事,都要搁置一旁,给他们香山论道腾时间。”
“余国迟早要完。”
三皇子和知冬各抱着一床棉被进屋时,恰好听到这斩钉截铁的最后一句,三皇子脖子嘎吱嘎吱响地扭向知冬。
知冬把有阳光味道的棉被铺在床上,对十一皇子淡淡一笑。
十一皇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知冬,我只是比较震惊,不代表后秦的态度,现在后秦和东陵的百姓都一门心思地相互交易填饱肚子,朝廷上都是安逸久了的人,完全没有动武的意思。至于大康,有姑姑在,他们的心思干干净净的。”
十一皇子尽管知道知冬都看的明白,还是为刚才的失言,解释了一堆。
知冬浅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在意,十一皇子所言皆是事实,若非如此,冬香家族不会出山。现如今灾相消失,盛世已显露端倪。盛世,百家争鸣,香山论道意在此。”
秦穗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知冬。
知冬心头一暖,走过来,笑道:“公主不用说我也知晓,有长公主在,没有人能够恃强凌弱,欺负了余国。”
秦穗缓缓地点了点头。
知冬从荷包中掏出她让冬墨从外面捎带的酒心糖,拆开外面粘着的一层油纸,喂到长公主的嘴里。
秦穗吃到甜,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澄澈的目光放在了知冬的手上。
知冬笑着摇头,“一天一颗,再多会吃坏牙齿。”
别的方面,十一皇子全站在小姑姑这方,就吃糖方面,他站在知冬这一方,道:“知冬说的对,小姑姑一天吃一个糖,不能像吃饭那样放开肚皮吃。”
秦穗摇了摇头,她已许久没有放开了肚皮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