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山洞里,马清醒过来。双眼迷茫,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感受到虚弱无比的身体,再看到自己这一双小胳膊小腿,我是谁?这是在哪里?要干什么去?
半响,腹中也传来阵阵咕噜声,饥渴难耐,惊醒了正想着哲学问题的他。
猛然想起了什么,抬手看着手腕,老观主郑重其事交付给他的传承手链,只在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印记,依稀看得出是手链的形状。
不过,很快马想到,现在不是探究手链遗失的时候。
四处张望,身边有一个小包袱,马虚弱得无法站起身来,四肢并用,爬过去急忙打开,见包袱里有几件小孩衣服,和几块棒子面窝头。
“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幼儿模样,为何独自在这个小山洞里,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
不管这些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啃了几口又干又硬的棒子面窝头,砂砾一般刺喉,马还是坚决吞咽下去。
一会,感觉到肚子里有点能量,身体也恢复了一点力气,马这才“温饱思淫欲”,继续探索起自己所在环境。
将不大的包袱翻了一遍,在一件衣服贴身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有几张纸片,是这幅身体的身份证明,大脑一阵恍惚,另一股记忆钻进脑海中。
原身出生于194o年,现在大概只有4、5岁。父亲是抗战英雄,伤残后隐居到了附近的小山村。
这天,鬼子出城扫荡,父亲马华将他抱到这个小山洞藏身,之后返回村庄去救他母亲和其他村民,便一去不复返。
毕竟年幼,记忆很少,七零八落,没有多少价值。
马慢慢走到洞口,一阵寒风袭来,将腰间的布条紧了一紧,破烂的棉袄好似更暖和了一点。
太阳西斜,外面的树木稀稀拉拉,且都不粗壮。明显不是大山或森林深处,估计没有大型野兽。
未加思索,便鬼使神差,往山下不远处冒着浓烟的村庄走去。
很快,前世21岁的灵魂,以及21世纪网络庞大知识面的熏陶,以及硕士生的理性思维,让他冷静下来,虽没有停止往前探索的决心,但也停下脚步。
四处找寻了一些树叶、野生水果汁,往衣服上、脸上涂上了花花绿绿的色彩,作为伪装。
本就不到1米身高,再度弯下腰来,轻手轻脚往山下摸去。
走得近了,只见村庄到处都是余烟袅袅,心中已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抑制住恐慌,马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耐心观察了约1个小时后,确定周围无人,这才乘着黄昏,摸进村庄。
全村没有一间房屋是完整的,残垣断壁、尸横遍野。
或许是原主的残念,又或许前世身处和平时期,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的残酷,马全身不自主地开始无力颤抖。
愤怒、恐慌、无助、焦虑……集一身。
好一阵,马这才缓过劲来,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往记忆中的家,蹒跚而去。
还没有进屋,就看到了门口一具遗体,是原身记忆中有一只腿残废的父亲。
没有停留,马继续往院内走去,堂屋里又现了奶奶的遗体,之后在屋内,找到了母亲的遗体。
眼泪控制不住,不停流下。
停留片刻,在水井里提上来小桶水,喝了半碗,又恢复了一点力气。
四处搜寻,在猪圈里找到了一把小花锄,来到院子里,费力地挖了起来。好在这里本就是菜园子,土壤松软,可几岁幼小的身体,抡这几斤重的锄头已非常费力,好不容易,才挖出一个浅坑。
将原身的父亲、奶奶、母亲拖到坑里,又将土回填成一个小土包。
马盘坐在地上,轻声吟唱了一遍《度经》。随后心中暗自誓,一定要替原身好好活下去,有机会还要找鬼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