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有些红。梁砚看着我,又仔细把刚才解开的那个扣子系上了。
他靠着门框,闲闲地看着我,手里的那根烟还没燃尽。
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你先去吧。”梁砚低头掸了一下烟灰,“我等会过去。”
回到座位的时候我看见梁砚的位置旁边多了把椅子。我正犹疑,夏岭在一旁开口:“那个,你坐就是了。”
我看向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夏先生,这是您拿过来的吗?”
我和夏岭就这样正好打了个照面。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先是欣喜,但很快目光下移,落在我的嘴唇上时,脸却不知道为什么,刷地一下就红了。
他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开口:“对,我想着……”
我从心底叹了口气。
现在我终于敢确定一个事实,梁砚刚才和我说得确实没错,但应该也有些事情梁砚并没有告诉我。
夏岭来这里绝对不是代表夏家,即便他是夏家的独苗,但这样蠢的举动,夏家绝不可能让他来代表夏家的利益。
我是跟着梁砚的人,连个名分都没有,说好听一点是情人。我在这样的场合,有什么资格能和这里的客人一起坐着?
我从心底叹息一声,走回自己的位置时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块毛绒绒的圆形地毯。
“梁先生让拿过去的。”Laki对我小声说道,“我猜,是先生怕你腿疼。”
我看向她,有些惊喜:“你休假回来了?”
“刚回来。”Laki向我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压低了声音和我说悄悄话,“没人为难你吧。”
我笑了笑:“有先生在,没人会的。”
当然,最会为难我的人,当然是梁砚。
Laki是东南亚裔,被梁砚雇佣在这栋别墅里总管内务。颧骨很高,眼睛微微深陷,亚麻色的皮肤,我第一眼见她便和她很亲近,她孤身一人来这里,我听她讲,梁砚的父母对她的父母有恩,她从小居住在内地,中文也讲得很好。
Laki和我说了会悄悄话,我便微微弯着身子从人群中走向那条圆形的毛毯。
只是我还没走到,一只手却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
“林少爷。”
那人有着一张很熟悉的面孔,我认了出来,自从我来到梁砚这里,但凡在家中聚会,这人便像是阴魂不散,无时无刻不在角落里窥视着什么。
我皱了眉头,他的声音很低,场上正有人高谈阔论着什么,什么又跌了几个点,谁的市值又蒸了几十个亿。他像是拿准了此刻无人帮我,便故意用身子遮住,另一只手死死地拽住我,脸上的表情假惺惺的,“我对你母亲的死感到可惜。”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抓住我胳膊的地方,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他说了一些对我母亲美人薄命的屁话,又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废话,最后终于切入正题:“大少爷现在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你要是能帮帮他,他一定能接你回去。”
生死存亡之际……说得还挺文绉绉的。
我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些恶心。我对所有姓林的都感到恶心。眼前这人可能不姓林,但是看上去和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恶心。
我说:“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试图不露痕迹地想挣开他的手,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他却抓得更紧了一些。
他对着我露出笑容:“梁砚不过是把你当玩物,你还真心甘情愿地想当他的狗?林然,你身上毕竟留着林家的血脉,从前的事也就当都过去了,毕竟林家的血脉稀缺,你哥哥是真心把你当成亲弟弟对待的,他也想好好疼你的。”
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很和蔼的笑容,偷偷地想把一张名片塞进我手里,“你要是想通了,就拨这上面的号码,会有人来和你联系的。”
我没有接,只是同样和蔼地对他说:“您知道吗,梁先生在家里装有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