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直在往外跳的消息,似乎是我微信号上组织起来的粉丝群。
梁砚为什么会在我的粉丝群里?
我怔了一下,好奇驱使着我,还是打开了他的备用手机。
“然然燃烧。”我轻声读出微信号上的id名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我打开微信,我的头像被他置顶,里面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我没有点开,只是顺着往下看,这个微信号里东西十分杂乱,但他依然还是对每个人进行了固定格式的备注,比如姓名+职业。
他用这个手机联系了萌猫咖啡,我也在里面看到了那个“缘姐”的朋友圈,看到他是如何告诉那个女孩子,要如何对待我的小猫。
他十分笨拙地在向对方询问要如何养好一只小猫,说它似乎看上去恹恹的,需要买猫零食吗?
缘姐很有耐心地回复他,告诉他小猫只是感冒了。
我还看到他和那对猫舍夫妇商定要用我的名字去命名基金。
他看上去很开心,在对方祝福他和恋人百年好合的时候。他了一个在聊天里很少见的猫猫表情包。
我打开他的朋友圈,除了我能看看到的那些少女漫画的伪装之下,是他对我微博的实时截图。
他似乎是当成了日记,我什么时候微博,他便截图下来到朋友圈,然后设置成仅自己可见。
最后我点开他置顶的和我的聊天。
那一瞬间我其实以为我自己喝醉了。
他没有给我设置特别的备注,甚至我是他的微信好友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备注的。
但也是唯一一个有聊天背景的。
白色的画布上寥寥几笔勾勒出线条,我静静地看着,最后手无力地垂下去,手机从手里脱落,掉在铺着地毯的地上,出一声闷响。
原来,那是一颗红色的爱心。
这一天又是和往常十分类似的一天。
我打了一桶热水,拿了干净的毛巾和手帕帮他擦脸。
梁砚很爱干净,有时候会故意让我帮他洗。但这种时候我常常会使坏,故意地用手去挠他。
他会笑出声来,眼睛弯弯地看向我。
今天我依然试图使坏,用手指去挠他,我很期待他突然笑出声来,但失望的是,他依然紧闭着双眼。
我没有再说话,去洗了苹果,拿了手机在他病床上放录音。
录音是当时在车上梁砚说的那些话,我怕他说完抵赖,去见他之前就特意开了录音,现在每天早晨都给他一遍,帮助他回忆一下。
我削不出来秦恪的那种兔子苹果,但因为梁砚睡得太久,我从网上随便搜了个教程,竟然已经熟练地可以削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录音的催眠效果很好,这一天又是连续几日阴霾里难得的晴天,我竟然有些困意。
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有小护士十分兴奋地在讨论今年的圣诞节一定是雪地,结果今天就出了太阳。当然,她们的讨论话题很快就变成了圣诞节那天会不会下雪。
我拉开窗帘,阳光洒在雪白的消毒水气味的被子上,我吃了几口苹果权当早餐,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梦境里无一例外地是那天灰暗世界里的血色,但似乎又有不同。
我感受到有人在轻轻地触碰我的头,手法很像是我惯常会对几把猫使用的撸猫大法,他的动作很温柔,自上而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
是谁在摸我?我可不是一只猫。
我嘟囔着,挣扎着去拍开我头上的手,但我只听见一声闷笑。
我继续睡。画面在血色里慢慢褪去,我凝视着梦境里一直不肯出声的梁砚的脸。